36.灭绝 第三章(4/5)

一千枚炮弹，划破冬日的长空，轰击在这座象征着权利与力量的宏伟建筑上。残破的废墟上，机械与基因的军团如地狱的远征军般，踏着烈火的步伐，走在收割的杀戮之路上。

一位位坚守的英勇将士在自己眼前倒下，站在大楼顶端的老人，却只能束手无策地张望着。他尽显老态的严肃面庞上，是满满的不甘，那因仇恨而颤抖的双目，此刻便如同那哭魂野鬼的哀怨瞳孔，空洞中充满了无人聆听的哀恨。

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人生的终点，却又会是在这般绝望地挣扎中遗憾而去，任谁也不会甘心吧。他咬紧着牙，内心无数次地诅咒着那毁掉他人生的那个人。

不过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咒骂一般，突然之间，阿斯兰便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在他的身后。

“你错了呢，安德略！”

“我，并没有被阻止呢！”他冰冷地说着，语气如同寒冬铸成的冰戟，挑穿绝望的人心。

突然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老人心里猛地一惊，但回过头看见那张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后，愤怒与厌恶便又一下子便占据了他的心。

“是么，看着你的宿敌手无缚鸡之力地站在你面前，看着这个世界在战火中焚烧，看着你深爱的人一心一意地与你天荒地老，在你实现了你的一切后，怎么，还想在我这个失败者面前，嘲笑我的无能与懦弱么？”老人愤恨地说着，冻的惨白的脸上皱纹中的青筋都一根根地暴露了出来，即便是阿斯兰动一动手指便能杀死他，他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你把我变成了这般癫狂的模样，再那般轻松的击败我，把我当成调戏的玩具般地对待着，怎么，这样你满意了么？“

“你的罪孽，是你一手铸成的呢。“少年向前走了几步，撇了撇嘴，依旧毫无感情地说着。

“是么！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的罪孽！但是你呢！难道你胜利者一般地站在那里，装得圣母一般，扪心自问，褪去了虚伪外壳的你就没有罪孽么？”老人握紧了拳，看着这般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少年，他在心里祈求着上帝能给他最后的力量将他致命一击，只是那孱弱的身体在寒风中却连个简单的拳头也握不稳，手指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知觉一般。

“有，我的罪孽，便是将你变成了这般的模样，我的罪孽，便是因为自己的固执失去了你这个朋友，我的罪孽，便是出现在了世界上！”

少年在老人面前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向老人想的那样，会自豪高傲地炫耀着自己的胜利，然后轻易地了结老人卑微的生命，相反，他却低下了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多出了那么一丝的愧疚，

“所以我这次来，不带丝毫的敌意，只想在这终末之时，还你一个幸福的晚年。”他突然收起了那肃杀的面容，异常温柔地说着，语气中再也没了那骇人的冰冷。

“你在说什么？”老人有些疑惑，完全不知道少年骨子里卖得是什么药，而那瞪大的双眼中依旧充满着怒火。

这次少年没有理会他，他轻轻将那细长柔美的右手在老人面前一挥，眼前愤怒不已的老人便像是中了魔法地瘫倒在地，昏睡了过去。他在老人身旁蹲下，那散发着一道道森然蓝光的眸子注视着老人已是布满皱纹的发胖面庞，他轻轻撩了撩下那有些泛白的稀松金发，将口凑到了老人的耳畔，闭上了那美丽睿智的眼，用那极富磁性的声音，如同是在哄着一位婴儿入睡般地低语着，

“凯洛伦　斯凯安德烈亚斯，我最好的朋友，愿你在晚年的幻境中，能永远的欢乐。”

“你曾是大学中最瞩目的天才。在大二那年，你遇见了克莱尔，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你便深深爱上了她。大学毕业后，你与她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也没过多久，克莱尔便怀上了你的孩子。只是天不随人愿，体弱的克莱尔却因因难产而过世了，异常悲痛的你发誓此后一生不娶。以利亚安德烈亚斯，便是你与克莱尔的孩子，你深爱着他，却在一场误解的事故中被迫杀死了他深爱的女孩凯瑟琳，从此父子之间产生了难以磨灭的隔阂，但你依旧无时不刻想着去弥补你深爱着的儿子。你尽忠着自己的国家，在自由之战期间领导着迪亚诺军火公司给自己的国家带去了无数的荣耀，即便是最后功亏一篑，你依旧在国防部长的位置上为国家尽心竭力。在这末世之中，你做为幸存者，与你挚爱的儿子相依为命。”

“安德略，这，便是我，为你书写的一生呢。”

“你从此，将在此般美好的记忆中，活着那一段幸福美好的归途。”

“从此忘了我，忘了yù_wàng，就这样，在这平凡的生活中，享受那每一分的时间。”

“最后，我还是要真诚地对你说，对不起，安德略。“

“再见。“

阿斯兰缓缓地站起身，望着安详地躺在地上的老人，笑着在空中消散而去。

……

……

2065年1月13日　　19时

五角大楼　　华盛顿　　美国

“父亲，父亲你没事吧！“

激烈的战争后，满目疮痍的城市却是万人空巷，除了那浓重的死尸味道，看不见任何的生命，十字路楼倒下的红绿灯柱子在地上打出了一个巨大的x，似乎是在宣告着这个城市的死亡。安德略奔走在空旷地街上，朝着那熟悉的大楼跑去，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顶楼，望见倒在地上的父亲后，满脸焦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