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拉开阵痛期序幕(3/3)

成铁看了看大家的反应，又讲道，我在这里还要讲讲纪律问题，也算给大家提个醒，有些话老朴他们不好说。这两年我经常去一些撤并行，看到一些景象，有的撤并行的行长听到被撤并的消息就是一个劲儿地哭，一哭就是好几天。我看到了说，你还是当行长的吗，现在群众急需要做思想工作，你自己先垮下来了，赶紧振作起来。也有的行长看行政章被上级行缴走了，在贷款合同上竟然盖上党支部的章，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学校调整会冲击到许许多多岗位，有那么多处长副处长，还有许多是当老师的，受党教育这么多年，又是在学校这样教育人培养人的地方，自己遇到困难要起到表率作用，不能乱了阵脚，要保持安定保证秩序，确保顺利完成总行交给的艰巨调整任务。行里涉及到财物，有些人乘机搞些非法的活动，我在这里要强调一下，不管怎么调整，我们在座的人还是银行的人，就是自谋职业的也需要学校给提供人事档案，出了银行还有个代表学校形象的问题，以后还要做事做人，不要想这下没有人管了，闹起来可以我行我素，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你看看到时有没有人管。我就是提醒大家注意，丑话说在前，不能忘了遵纪守法。我说的就这些。

大家听了成铁的讲话，有一肚子不满的，一时语塞了，想发泄的提出质问的，想当场闹一闹的，经他一说，一时想不起说什么，也似乎被震住了，被说服了，会议就在一种说不清的状态中结束了。

学校的过去太舒适悠闲了。工作不象行里，也没有指标考核，收入可观、房子解决的好、福利待遇优厚，工作压力小，又有长期的没有失业的优越性的心理铺垫。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经常举办大型文艺活动，甚至还组织了带家属的远距离的沿海旅游，创造了其乐融融的氛围。省行领导当着大家的面也曾经表态，亏什么也不能亏了学校，说学校是省行唯一一所高等学府，银行家的摇篮，使大家一直沉浸在幸福的状态中。尤其在调整前夕罗行长面对大家还曾经做了一番很受欢迎的安抚讲话，对即将到来的调整依然心存幻想，安于悠闲自在舒适的生活，市里很多单位学校的人就是奔着这个托关系找后门来到这个学校，没想到现在陷入被调整的困境之中，可以想象整体上应对危机和重大挫折的能力太脆弱了。

尤其是面对大多数人要面对下岗分流的问题，原来一个单位如同兄弟姐妹和和气气的，这样一调整，气氛顿时显得异常紧张，出现了对立，甚至视若仇敌。开始还能心平气和地提一些要求，或者感到不明确有疑问的提出来让解释解答，领导也能和颜悦色的耐心解释，一时还打不开过去领导和下属、同事、兄弟姐妹的面子，慢慢地意识到命运已经不可改变了，脸色渐渐地发生了变化。一个和睦的群体被硬性地分割开来，感情被撕裂了，无论是下岗的还是不下岗的都感受到痛苦。痛苦的滋味不同，下岗的痛苦是失业的痛苦，尤其是离开了工作生活了多少年的单位和群体，失去了依靠，那种孤弱造成的痛苦，简直就像年幼的孩子离开了父母，这样的痛苦甚至比收入减少利益损失的痛苦更加深重，更加难以疗治平复，更有些年纪很轻甚至还不到40岁，因为按照撤并行掌握工龄符合内退条件，想到以后漫长的日子需要自己去打发去面对，真是心里没着没落的那种感觉。

能留下的固然好些，可看着那些留不下的纠缠，面对那种茫然恐慌痛苦，由痛苦生出怨气不满，双方逐渐走向对立。不满也需要慢慢蓄积、发酵、酝酿、碰撞，多少年形成的亲热劲，维护的面子，怎么能一下子烟消云散，再说，还要有人活动来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