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一章 烟花一现(7/8)
?这是多好的一个巩固扫盲成果的办法啊!五队正是实干、苦干加巧干,才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这也正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这时,高志远把比赛的资料和课本也拿来了,张厅长接过来,分发给大家看。大家看着听写生字的试卷和对联比赛的卷子,都大吃一惊,纷纷说:“咱们就考了考认字,没想到写得都这么好,那认字还算什么!”“你看这对联写得又整齐又漂亮,一写就是三、四十副!””这字写得赶上中学生了!”当他们传看了课本后,更是又惊又喜,说高志远课本编得好,字也写得好,最后大家一致说:“看来,搞好夜校,老师是关键,要学得好,必须教得好。”
张厅长笑着问高志远:\"听队长说,你高中毕业没考大学,就直接回来建设家乡来了。我们想知道你当时是怎样想的?\"
高志远听了,鼻子一酸,暗想:我哪有那么高尚的思想啊,回来那也是万不得已。可是,怎样说呢?
正当他犹豫之际,程队长接过话说道:“是,他回来说咱这穷山沟太需要文化人了,要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就得有文化,科学种田,科学养猪,科学养鸡,都得有文化。所以,一回来就找我主动要求教夜校,而且不要一分钱的报酬。原来教夜校的老师,每晚上记二分工,从他教以来,一分也没记。……”
张厅长听了,向拍照的那个矮胖子说,“王大记者,这可是好新闻,你应该好好采访采访好好报道报道,这可是甘愿奉献一心扎根建设农村的好典型。”
那个胖记者笑着说:“是,是,这样的典型给埋没了太可惜了。”他说着,举起相机,亮光一闪,给高志远照了个相。
高志远有些傻了:这也来得太突然了!就这样成典型了?
他正想着,又听程队长说:“他晚上上课,干活休息也上课,不但一分工不记,还占用了他很多时间,给学员们编课本,你们看到了,那课本是社员们日常生活最需要用得着的字,而且编得又合辙又押韵,得占用他多少时间,费多少脑子啊!”
张厅长说:“你教大家识字、编课本占用你大量时间,生产队给你记工分那是按劳取酬,是你应该得的,你为什么不要呢?”
程队长刚要说,他就摆手制止了:“我听高老师的解释。”
高志远只得说道:“我天天和社员一起下地劳动,和社员一样挣工分。晚上也和社员一起上课,社员上课不记工分,如果再余外给我加工分,那就是搞特殊化。”
“那怎么成特殊化呢,那是你余外劳动了,就应该余外得报酬,这是合情合理的。”
程队长也说:“生产队也一定要给他记工,可他说什么也不让记,我也说这是按劳取酬,是他应该得的。”
张厅长又向那胖记者说:“你们听听,这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甘愿为农民做奉献,而不求一点儿回报,这样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这回就看你的了,看你这文人的笔杆子怎么样了。”
胖记者忙说:“我一定争取把这组新闻写好。这真是山里的金凤凰,不写好,真对不起这山沟里的无名英雄。”
高志远既兴奋又害怕,因为,他们不知道他的家庭成分,如果知道他家庭成分是富农,可能就不会报道了。他知道程队长是不会向他们说的,他是见了骆驼不说牛的手,他从来都是尽拣大的吹,尽拣好听的说,他如果说了他的家庭成分是富农,那多没面子啊!可他们为什么不问呢?这可是当前首要问题。他忽然想到,他们是上级,是高官,是懂政策的人,他们一定明白“有成分论,但不唯成分论”的道理,他们一定是掌握“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的国家政策,所以,才不问他的家庭成分。他也想到:□□,彭湃不都出身剥削阶级家庭吗?他们不都成了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了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一阵窃喜: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活,无意插柳柳成阴,一心想考大学,却不能考,没办法回村教了夜校,难道还真要出名?他想到,他在报纸上得到了宣传,成了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的先进典型,那他不也算争了一口气吗?……
正在他想入非非时,张厅长问程队长:“这样的好典型,你们为什么不早往上报呢?”
程队长说:“我们也不知道怎样往上报啊?”
高志远知道他这样说是赖词,他心里也明镜似的,一个富农子女,上级不会宣传的;再说如果把一个富农子女报上去,会不会招来个\"阶级路线\"不清的错误,那就是偷鸡不成反而失把米了。
高志远暗想:如果上级真是“有成分论而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那他虽然家庭成分是富农,可他做出了突出的成绩,也会报道他;可是,如果他们也是“唯成分论”者,就可能不报道他。无论报道他还是不报道他,事实真相必须得清楚,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报道了,以后再查出家庭成分是富农,不应该报道,那会更丢人的。高志远想到这里,便说道:“我家成分是富农。”
在场的人都愣了,像□□突然爆炸,像海啸突然袭来,一霎,屋里静得出奇。张厅长那脸上总挂着的微笑凝住了,像比哭还难看;那胖记者吃惊得嘴张成了o型,眼睛张得大大的,不知所措。
愣了半晌,程队长忙打圆场说:“别看高老师家庭成分是富农,他是子女,表现非常积极,为扫盲工作无私地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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