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虚(4/5)
殊再说下一句,我连忙揣起司药神君送来的药包,在道殊面前晃了晃,又道,“啊呀~~天黑了,道殊你该嗑药了。莫急莫急,我这就去给你煮~~~”道殊倒也是个实在人,知晓我要去帮他煮药,也便没再摧残我,放我去煮药。
焱采宫里的水都是自天河引来的,清凉且晶澈。我将药放在水中煮,后煮着煮着约莫小厨神将晚膳做好了,我便放着药继续在水中温温煮着,待先去用了晚膳再回来,指不定就煮好了。
关于煮药这门行道,以往我在魔界虽不曾煮过,但也不显得困难。无非就是将药放在水里,煮好再捞起来即可。
在我安心用饭食期间,道殊很直接地问:“流锦,你煮的药呢,不去看着?”
我囫囵道:“它很好看么,我为什么要去看着,等一会儿我吃完了再去的时候就煮好了。”
道殊不再说话,一心一意雅观地吃着饭食。
这厮,近来吃得越发的多,多得足以令我眼红仇恨。我扒着碗,从碗里抬起眼皮,看着他不曾停歇,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殊你吃这么多作甚,不怕吃胖吗?”
道殊他太看不懂人情世故,径直忽略掉我的眼红与仇恨,闲悠悠道:“让肥胖来得更猛烈些,佛经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罢他夹了一块肉,顿了顿,又道,“流锦你吃这么多就不怕吃胖吗?”
……我将碗愤怒地扣在了桌上,悲懑道:“道殊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抢我吃的也便罢了,你还抢我台词!”
“怎么,你终于要哭了吗”,道殊不为所动地再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
我眼疾手快,当即飞扑过去,一嘴夺下他筷子上的肉,看着他空空沾到唇边的两只筷子,心里悠然升起一股满足感。
觉得肉十分有嚼劲十分霸道。
饭桌上的敌人才是真敌人,怠慢不得更加是小觑不得,遇上此类敌人就算是全身瘫软也决计不能心软。
为了对饭桌上的敌人进行疯狂地打击与报复,我一爪夺过道殊的碗筷,将就着吃了起来,冲桌上扣着的那只碗道:“我们换个碗吃!”
道殊被迫接受了我的提议。
……他是被迫的。他一定是被迫的。
我扒着他的碗,看着他继续吃得从容不减,不禁如此安慰我自己。
晚膳后半个时辰,道殊该嗑药了。
彼时道殊在书房里翻着佛经停顿了下来,侧着眼珠子不咸不淡地睨了我一眼,而后又不咸不淡地问了我一句:“流锦你煮的药呢?”
正逢我饭后打个盹儿,一闻此声顿时清醒了过来,连忙跑去厨房看。厨房里的火未熄,药罐子里也还冒着烟。
我端起药罐子就去了火夕的书房,道:“快来快来,时辰刚刚好,新鲜出炉的药。”
道殊走到我面前,垂眼看见药罐子里面的药,蹙眉重复了一遍:“时辰刚刚好?”他用一种我看不懂的寂寞的眼神又看着我,“里面的水都煮没了,你确定这是时辰刚刚好?”
我理所当然道:“水煮没了我就用不着再费力将药捞起来了,煮了这么久约莫也是煮熟了的,你就莫要挑剔了,将就一下抱着罐子吃罢。”我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焦苦味道冲鼻得很,“有些微的糊,你也将就将就。”
道殊语重心长道:“流锦你再去煮一锅来罢,这一锅我不满意。”
我道:“但我很满意。”
道殊将药罐推回我怀里:“你这么满意那你吃。”
我反驳道:“有病的是你,我没病为什么也要吃药?”
道殊沉吟了下,道:“你没病那脑子坏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脑门,完好无缺,“没坏呀。”
道殊胸口急剧起伏了两下,似乎着实难以再矜持,冲我怒道:“那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告诉你喝药不是喝药汁而是喝药渣的?你还把药渣煮焦了!”罢后道殊冲我投来不明意味的眼神,“你弱爆了。”
后来我晓得,那种不明意味的眼神,叫做嫌弃。
尽管这种嫌弃令我颇有些难以把持,但我很体贴眼下他是病号,于是与他好声气开导道:“你就不能将就一下?我生平头一次煮药,没有哪个告诉我该留汤还是该留渣,你告诉我了吗?亏你还在看佛经,佛经不是说了,成功是失败的儿子,生儿子是要酝酿的,就好比一口气不能吃个大胖子,你还指望我一憋气就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吗?”
哪晓得道殊忒不知好歹不识好人心,指着罐子:“对不起,这坨黑乎乎的东西我实在无法将就。”
我摔罐,擦手:“你无法将就,老子更是无法忍受。好了休要多说就这样老子不干了。管你喝药汁还是喝药渣,你高兴喝哪样就喝哪样。”
说罢,我扬眉吐气地走出门口。
忽然此时,背后传来道殊一声极忧郁的轻叹:“嗳,不知是天气日渐炎热还是心火难熄的缘故,老觉得喉头漫起一股腥甜压都压不下去~~”
我闻言住了脚步,侧头看去,却见道殊拿他那白皙妖娆的手正捂着嘴,一副将呕不呕的样子。模样竟有两分凄楚。
我迟疑了下,还是问:“你……是不是又想吐血了?”
“不晓得”,道殊神情十分认真而平静,“大抵是过了时辰没喝药罢,胸口闷得慌。”
我默默地走了过去,拾起地上的药罐,道:“天气是日渐炎热,心火还是莫要太旺的好。”好歹他也是因为还我的债而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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