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赶海图生(3/4)

“能是它们吗？”他听后吃惊地赶紧坐起来了，两只眼睛盯着妈妈问道。因为他也知道海狗在叫唤是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大冬天里，海里除了它们，还能有什么在叫唤？”他妈肯定地说。

“可惜咱家没有拉网呀，要是有拉网那就好啦！”他妈不无惋惜地叹息说。

“咱家有线网呀！”他两眼瞪得铮亮地说。

“线网？线网是不行的。”他妈摇头说。

“怎么不行？凡是能用拉网的地方，就能用上它！”说完，他就把被子一掀，麻溜地穿起棉袄棉裤来了。接着，他就下了地坐在柜子前面的凳子上，拿起靰鞡迅速地穿起来了。

“你要干什么？”他妈吃惊地问道。

“俺要带上线网去看看！”

“那……那能行吗？”他妈若有所悟地问道。

“只要那个地方没冻，就行。”

“你自己去俺可不放心，*！”他妈说着也穿起棉裤棉袄来了。

“你去干什么？路上一跐一滑的，你个小脚的人去了俺还得照顾你，你就别去了！”他阻止说。

他妈认为他说的也对，于是，她嘱咐：“你要站在冰沿上打网，千万不能下到水里去打网，下到水里去冻麻了腿可就上不来啦！”

“知道了。”

他都穿戴好了之后，便去了西里间屋里拿出了线网、一个鱼兜子和一条麻袋，就紧溜溜地出门而去了。

这数九的夜晚，虽然没有风，但寒气逼人，他刚出门就打了一个寒战。他根本不管这些，大步流星地奔向门前左前方的海里那个小江方向去了。因为屯子西面有高山挡着月亮，四处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当他一溜小跑穿过草甸子到了海边的时候，才望见西边远处的海面上还有半杆子高的月亮。月亮的光芒投射了过来，眼前冻得结结实实的冰面上显得格外的明亮。他留心着自己的脚下，以小跑的速度直奔小江而去。

小江离海边能有一里半多地，退好潮的时候人才能徒步走上去。它与外面的海滩隔着一条沟子。退好潮时，沟子里虽然仍有水在流动，但人可以蹚过去。小江的上面能有方圆半里地那么大小，一半会露出干滩，一半变成了浅滩。浅滩的里边就是深水区，退不退潮都是深不见底的。每到冬季数九之际，沟子以外的海滩退不退潮都是一个样子：结有一层厚厚的冰，那冰坚实得可以走车。而那沟子以里的地方，包括小江的面上，却难以结成了冰——这可能是离这条沟子不远的地方水深流急的缘故吧。

在奔向小江的冰路上，景令阳仍然时而能够听到由小江的里面传来的海狗叫声。那叫声让他既兴奋又紧张，恨不得一步就跑到了那个小江上。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小江外面的那条沟子的旁边，借着月光往里一望，看到了那里面的水中如同热锅里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他的心脏即刻就怦怦地跳了起来，高兴得自己都想一高跳起来喊一嗓子。他又赶紧向小江盖上的浅水处望去，虽然看得不怎么清楚，但那儿有鱼在跳动的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鱼群被海狗子撵到了这个地方造成的。

他赶紧地把一只手中拎的那条麻袋往冰层上一扔，迅速地把后背上背的线网转到了前面，用一只手上掐住，掐在网腰上擎起来，他弯起腰来用另一只手捡网。捡好网以后就把它端了起来，眼睛瞅向那条沟子的里面，猛地一使劲，嗖地一声响，就把网甩出去了。

甩出去的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随即就在空中散开而形成了一个大圆圈，唰的又一声响落入那条沟子里面沸腾的水中。紧接着，那落网之处的水中就响起噼里啪啦鱼儿撞网的声音。网在下沉，他那拴有绠绳的左手腕子也很快就有了鱼儿直往网上蹿撞的感觉，他的心脏便狂跳了起来。

沉重的网被拉到了沟沿处的冰层上面以后，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鼓鼓囊囊的一网鱼儿在网中拼命地挣扎着。

他怕掀开网后鱼儿们再跳入沟中的水里，便又往冰面上拉了六七步远的地方。他连忙掀开网看去，见到露出来的那些鱼儿全是一色红眼的梭鱼，个头几乎都是一斤重以上的。他顾不上往麻袋子里去装它们，他赶紧地捡网、端网沿着沟沿儿跑上二十几步后甩出去第二网。

第二网拉上来的鱼就少多了。第三网只拉上了几条鱼。

他听了听小江盖上的里边浅水处仍有鱼儿在跳动的声音，便端着网不顾妈妈嘱咐的话，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就下到了沟子里蹚着水奔向小江盖上去了。一股刺骨钻心的凉自脚底下往上蹿，他的身子立刻就抖动了一下。好在今夜里是个好潮，此时沟里的水并不深，只湿到了棉裤腿和脚上的靰鞡。

他蹚水奔上了小江盖上之后就跑了起来，跑到了浅水处，就把那端着的网朝向有鱼跳动的地方甩了出去。这一网拉上来又是满满的一大包子的鱼儿。再甩出去的第二网拉上来的鱼儿也是少一些，而第三网拉上来的鱼儿就只是十几条，第四网拉上来就空无一条。鱼群已经躲闪到了深水区去了。

着重四网所打的鱼，就能装有三麻袋还多。可他就带来了一条麻袋一个鱼兜子，他费了不少的时间，才一趟趟地把那些鱼全部背到了家里。而此时天快好放亮了。

娘俩守着放在正地间里中间处的那一大堆子的全是一斤以上还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