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脏水(1/2)

陆裕书离开后，延颂坐在禅房中，少见的沉寂下来。他没有立即做晚课，也不似往常般自如地转动起手串，他望着无边夜色，陷入了一刻少有的放空中。

这一刻，他并未沉思佛家的典籍，也不曾思索着度化众人。而是为这日巧笑嫣然的女子陷入回忆中。

他盯着腕上的血红佛珠，嘴角不自觉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压下一身的疲惫，于寂静中走出了禅房，今晚他也需再去一趟。

天色快要亮起，路边响起几声鸡鸣，他披着月色向禅房走去。脚下的影子都被拖得无力，延颂面上显露出几分疲惫之意，他揉揉眉心，推开屋门，甚至不曾注意到离开禅房时吹灭的烛火此刻又摇曳着照出一片昏黄。

他缓步行到屏风后，这才解开了缁衣，露出宽厚劲瘦的胸膛，锁骨下三寸的地方，血迹浸满了之前随意扎起的布条。

延颂缓缓解开绷带，一时间周围的气息里沾染了几分血腥气。

他却是淡然换上新的布条，小心系好这才披上外衣。

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皱眉望去，便见木门上映出那熟悉女子的身姿。

“和尚，你去哪里了？”她柔媚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拂过他的耳尖。

延颂一愣，盯着地上刚换下的血条，微不可见地慌张了几分。他随手扯下换下的外衫，扔在那布条上，盖了个严实。

这才走出屏风，却是一路走向门不远处的窗边，窗子被打开，一股风带着凉意窜进他的禅房中，将那屋中血腥气强势地撵出去。

残影却是缓步走到窗边，一只手臂撑在窗子上，抬头冲男子笑道：“怎么，你的待客之道是让客人从窗子进吗？”

她魅惑的脸此时就在身边，因着延颂比她站得高几分，她的脖颈，胸口也都暴露在他眼下。延颂抬眼，移开视线，沉着道：“施主不问而入贫僧房中便是客人之道吗？”

他先前不曾察觉有异，可如今却反应过来自己出门时明明吹灭了烛火，可回来时屋中却是灯火通明。寺中他人绝不会随意出入他的房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延颂红唇轻启：“我只是看了看，可没有乱动。”她说着，一腿跨上窗沿，两条莹白的长腿交叠跃进了屋中。

这举动逼得延颂后退一步，他合掌劝道：“施主，夜已深，贫僧与施主独处不合规矩，于施主名声不利。”

这话引得残影笑了起来，她瞥一眼敞开的窗子，毫不在乎地开口：“和尚，你觉得我如今还在意名声一事吗？”她几乎要笑出眼泪，只有人类才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吧。她一只狐妖，只懂得及时行乐，活一天，便快活一天。

延颂露出几分无奈神色，残影见他如此，更生了几分捉弄之意。

她凑近几分，轻声道：“我们作妖的呢，讲究得是及时行乐，顺应本性。”她盯着面前男子，抬眼流露出无限风情，抿了抿红唇，轻声在他耳边道：“就比如，现下我就很想和尚，你以身度我。”

残影手一抬，压在他胸口上，轻轻一推，延颂仰倒在地上，她也随着倒下。

倒在地上的延颂发出一声闷哼，他双眉蹙起，可女子的手却仍压在他伤处。

似乎浑身力气被抽去，他伸着手，却不敢乱动，怕不小心碰到对方，眼神也盯着远处地面。

“你起来。”慌张下他连施主的称呼都改去，残影却是躺在他身上，手压得更紧。

气息交缠着，腕上的玛瑙手串在手腕上压出痕迹，一股热流在身体里乱窜。

他额头上冒出细汗，而残影带着凉意的手滑进他的衣领中。

延颂挣扎着起身，然而锁骨下冰凉的手仿佛带走了他的燥热。

这一刻似乎格外漫长，身下的冰冷和身体的燥热不断拉扯着他，不知何时弥漫起的香气充满了屋子。

“不行，”仅有的清明催促着他吐出这声低语。

他不知为何只感觉浑身燥热，一波一波的热浪席卷着他的意识，平静的心剧烈跳动着。口中呢喃着佛经，可似乎意识已经不在。

他伸手压下胸膛上伤口，疼痛使得他清醒了几分。这才发觉自己肩头的衣服已被扒落，而残影却是平静地止住了动作，她睥睨着地上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不是往常的柔媚，也不是曾经无边的恨意。她眼里是一抹不屑，几乎让延颂看呆。

寂静的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残影嘴角的笑意扩大几分。

一阵骚动声在屋外响起，不知是谁先踹开屋门。

延颂扭头便望见，门外站着一堆香客。

在那门外灯笼的照耀下，他清晰地看到他们眼中的嘲讽之意，几位中年男子撇了嘴角不屑地望了一眼他。

“出家人居然这样？”

“咱们香火钱供奉的寺庙，居然是这样？“

“就是，这寺庙里的和尚真是，好福气啊。”男子阴阳怪气地讽刺到。

残影从他身上起来，拍拍衣袖，在众人或愤怒或鄙夷的目光中，从容地走向门外，丝毫不顾及众人铁青的脸色，扬长而去。

延颂呆滞地从地上起身，他拢紧衣衫，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几乎快要湿透他的衣服，他空洞地望着地面。

这声音终于引来了庙中的师父们，他们失望地望着这个曾辩经赢得住持的男子，终于有位年长的师父开口：“各位施主，这是前来寺中求经的僧人，与本寺无关。”

他瞥一眼身边两位弟子，二人得了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