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金融业的欲望(2/3)

“我刚入行的时候，刘行长对我还是不错的，因为在一众柜员当中，我总能推销出去不少理财产品。其实，我也不懂什么营销，只是按照领导的要求，在为储户办理业务的同时，顺便介绍了行里的产品。我记得那时，刘行长还说等我在柜员岗上干满一年，就让我转为客户经理呢。”

“显臣哥，这么说来，你应该是刘行长的爱将啊！”

“但好景不长，半年后，刘行长让我推销一个新的理财产品。这个产品是一个结构化产品，并不保本，可我们支行的储户基本都是老年人，我觉得不适合把风险高的产品推荐给他们，所以，就和刘行长说了几句。至此以后，刘行长便开始处处刁难我，最难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得抑郁症了。”

“显臣，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银行的。当初，我和卓总还以为你有些眼高手低呢。”

赵显臣说岀了离开银行的真相，赵希诺方知先前有所误会。

“希诺，面试的时候，我总不可能去说上一任领导的坏话吧，这是禁忌啊。”

“所以，你才用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带过？”

赵显臣笑了笑，回想当年的自己还真有些不够沉稳。

“显臣哥，我想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理财产品呢？”

“琳嘉，我只记得，宣传资料是刘行长给我的。当时，行里的系统也没有具体的产品说明，我都是听刘行长安排的。”

“行里的系统没有具体的产品说明？显臣哥，你确定吗？”

“是，这一点，我记得。因为，在推荐产品前，我总会登上行里的系统，仔细阅读产品说明，只有自己熟悉产品，才能向客户解释清楚啊。”

听完赵显臣的话，琳嘉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似曾相识的情景，竟与她在证券公司上班时遇到的如此之像。

“显臣哥，我以前在证券公司上班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有些产品在系统中查不到，但客户却坚称自己是在我们证券公司购买的。”

“所以，琳嘉，这是一个金融业的普遍现象吗？”

“不，显臣哥，你在金融业待的时候还太短了，这不是一个普遍现象，而是‘飞单’。”

“飞单？”

“我的意思是，系统中查不到的产品，并不是这家金融机构统一安排销售的产品，而是销售人员自己找来卖的产品，也就是飞来的单，这是严重的违规行为！”

赵显臣凝视着琳嘉，内心五味杂陈，他说不上话来，突然感觉自己在金融的世界里是多么的渺小，水太深了，水实在太深了。

“端木小姐，说了半天，这飞单到底和显臣目前的状况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怎么听明白的谢可天着急了。

“有，当然有关系。刘行长态度大变，是因为他觉得显臣哥看穿了他的勾当。这人偷偷卖外部公司的产品，却打着银行理财的旗号，怕被追责，就骗刚入行的柜员来推销。外部公司给的好处，他来拿，要是总行来追责的话，便把显臣哥给推出去，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啊！”

“端木小姐，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刘行长卖外部公司的产品，为什么要遮掩？总行又为什么要追责呢？”

“谢总，在金融业，销售飞单是严重的违规行为，这些飞单产品往往结构复杂，来路不明，到期能否兑付都是一个大问题。更有甚者，连产品都是虚构的，明为推销理财产品，实为非法集资。所以，刘行长要遮掩，要假手于他人，岀了问题，他可以找显臣哥当替罪羔羊。”

多年的困惑在这一刻忽然解开了，赵显臣叹了一口气，说道：“琳嘉，你的意思是，我其实触到了刘行长的雷区，他以为我知道他的违规勾当，所以处处刁难我，想要逼走我，对吗？”

“是的，显臣哥，当你决定要离开银行的时候，他应该是很高兴的吧？是不是各类手续也办得非常快呢？亿涛投资来做背景调查，他自然是积极配合，好让你早日离开银行嘛。”

听罢，赵显臣有些落寞，谜底揭开，显得自己有些傻，他感叹道：“琳嘉，有时候，金融城真让我感到害怕。”

“显臣哥，金融城总有很多面嘛。”

一旁的谢可天似有了主意，“端木小姐，我们是不是把刘行长的违规行为公之于众，那他的说辞就没人信了？”

“谢总，现在只是一个猜测，我们还需要有证据。”

“琳嘉，我担心证据可能已经没有了，这么多年前的事，何从调查呢？我们又不是公安机关。”赵显臣很是担忧。

“显臣哥，刘行长这次许是被人指使，而指使他的人可能和之前一样，是同一个人。”

“你是说叶氏？轩视影业和荣星娱乐争夺龙头股地位的时候，他们也炮制了很多针对我的谣言。”

“是叶氏的概率非常大。刘行长能乖乖地听话，恐怕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的手上吧，比如，销售飞单。”

此时，坐在一旁，许久未说话的赵希诺开口了，“琳嘉，刘行长多年前干的事，我们已经无从调查，能查的，就只有现在的情况。可是，我在想，如果这些年，他真的一直在干推销飞单的事，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呢？万一某个飞单产品不能兑付，那投资者闹上门来，总行不就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