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和密泽瑟尔的谈话（2）(3/3)

”她凝视着被随意摆放在书架上的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支娇嫩的黄金树新叶——也就是尚未变成黄金色泽的，刚刚舒展开的叶片。它的枝条鲜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p

“谢谢。要来点茶吗？”密泽瑟尔提起茶壶对萨娜示意道，“我这里还剩了点今年的茶叶。”/p

“不了，我想早些结束谈话——我和帕尔瓦约好今晚为她解读梦境。”女士平静地说道：“她梦见林狼杀死了刚生产的小鹿。”/p

“不算什么让人愉快的兆头。”大星见挑了挑眉毛——但也仅仅如此了。他坐到萨娜对面的椅子上。“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呢？”他安之若素地问道，无视对面的客人皱起眉头，“我以为几天前已经说清楚了。”/p

“大部分。”萨娜说道，“的确，大部分说清楚了，但是无疑的，”她紧盯着密泽瑟尔的眼睛，“你隐藏了最重要的部分。”/p

密泽瑟尔轻微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示意萨娜继续说下去。/p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没人提到那则预言。”这位细心而敏感的女士压低了声音——即使她知道只要呆在这个房间，哪怕诸神也无法能探听到究竟人们说了些什么，但萨娜仍旧谨慎地使音量控制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大小上。/p

密泽瑟尔将手掌交叉放在了桌上。“没人对那则预言感兴趣。”他以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那只是一个荒谬的梦境罢了。”/p

“就在刚才你说帕尔瓦的梦是个‘不算愉快的兆头’，然后现在你告诉我，那个预言‘只是个荒谬的梦境罢了。’”萨娜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嘲讽地看着密泽瑟尔平静无波的脸。/p

“所谓梦境体现的究竟是什么，这只不过是人类想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而已。萨娜。”密泽瑟尔冷静地说道：“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他就是夏米尔之子’？或者是‘没错夏米尔之子代表着动荡和变革’？”/p

萨娜深吸了一口气，“哪怕代表着铁与火，死亡与牺牲，如果的确是我们的命运，那就欣然接受吧。”女士站了起来，“你真的该休息了，密泽瑟尔，也许时光让你背负了太多太重要和沉重的东西，说真的，大星见，如果命运的确如此，你真的有改变命运的决心吗？”她的声音渐渐高扬起来，“说到底，你还在害怕那场战争！”/p

密泽瑟尔渐渐露出毫无感情的，好像刀锋般锐利的神情来。“我以为不会谈论那场战争——至少是在我面前谈论。”/p

“你害怕面对它，因此永远不会得到真正打倒它的机会。”萨娜让手在门锁上停留了片刻，女士没有转身，“我们都认为到了该忘记那些过去的时候了。”她说完之后拉开房门，随着门扇轻声关上，女士的身影彻底消失了。/p

星光之下，萨贝尔人的大星见低垂着头，他一动不动，直到双月神交汇的那个瞬间，密泽瑟尔仿佛惊醒一般站了起来，他飞快地朝窗户跑了过去。/p

在他视野的东方，森林中那块小小的高地上，参差不齐的灯光摇摇晃晃地出现了。他能认出那里的很多人——红色的是梅西尔，一位年轻开朗的星见，白色的是安斯特拉瑟——噢，毫不让人意外，毕竟他是那个将幼星带回星塔的人。/p

密泽瑟尔看到了很多的人，不同颜色的灯光意味着各自不同的名片：除了某些衰老得实在无法行走只能卧床的星见，星塔中几乎所有人都去了高地。按照传统，那些离开森林的萨贝尔人应该在来年的双星交汇之前赶回来，不过，这也已经是非常久远前的事儿来。/p

不过，善于记忆的萨贝尔人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与传统有关的事儿，就好像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温暖的房间，来到一个片草不生的高地上只为了见证双月交汇之时远归的幼星回到星塔的怀抱。/p

密泽瑟尔无声地笑了一下，他朝房门走去——高地上的仪式刚刚开始，而他正赶得上为那颗回到正确轨道的幼星戴上黄金树枝叶的额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