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孤独(2/3)

阡陌不知道。/p

她连想都不敢想这件事情。/p

她看着阡如心坐在从前自己坐的位子上，而周围的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她看着饭桌中阡如心不时温柔地为楚怀墨夹菜，而楚怀墨也仿佛习惯了似的，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她看着她对面这一对金童玉女时不时的低头细语，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自己多余极了。/p

楚怀墨今晚好像比以前任何一天吃的多要多，可她却食不知味，明明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这一刻面对着一桌子的精细食脍却仍觉味同嚼蜡。/p

阡陌不知道这样的画面自己看了多久，直到最后实在看不下了一声“我吃饱了。”就狼狈地离开了饭桌。/p

可是身后杯影交错，宾客尽欢，却没有一人察觉到她的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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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九月九啊……”/p

东海一处偏僻的庄园里，一位华服男子坐在庄园最高处的屋顶上长叹了一口气。/p

老旧的屋顶和他身上华丽的服装看上去极为不协调，可是他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他的左手上握了一壶酒，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旁边还摆了五六个散的乱七八糟的空瓶子，看来之前就已经喝过不少了。只是不管喝了多少，眼中的醉意有多浓，他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红晕，看上去苍白地吓人。/p

他的样子也有些奇怪，明明头发灰白从背后看上去就好像迟暮的老人一般，可面容却异常清秀，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得多，他坐在那，就连不笑的时候脸上都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眉眼含情，面容精致地仿佛女子，好像随时都会害羞地低下头去一样。/p

只是他的右手边还放了一张精致的金色面具，就在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看得出来是常年佩戴着的。/p

没有办法不戴面具，若是让人知道落英山庄的庄主居然长了这样一副小女孩似的面容，只怕那些好不容易收服的手下又会生出些别的心思。为了维持自身的威严，他也只好时常戴着面具。/p

只是今日，九九重阳夜，登高寻亲友，遍插茱萸却无一亲一友。/p

江无尘的心早就冷了，也或许从来都没暖过，他不需要朋友，可是每到这一日还是忍不住想要放纵自己一回。/p

九月九日，不仅是重阳，也是他的生日，同时，也是他全家的祭日。/p

这样特殊的一个日子，不管他想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想来都是能够被谅解的。/p

他将手上空了一半的酒瓶瓶口朝下翻了过来，从右往左在面前划过，将瓶中剩下的酒撒到了地上，就像是在祭拜着什么。/p

“来，这一杯，敬你——”/p

他倒出瓶中的最后一滴酒，还用力抖了几下，又将酒瓶正了回来，对着月亮的方向举了起来。今夜的星空尤其地稀疏，都到了这个时辰了还依然找不出几颗星星，清冷的月光印在他冰冷的眼睛里，一时竟说不上来到底哪边更加孤独。/p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所幸像他这样的人，也从来不需要向谁倾诉什么，倒也不觉得寂寞。/p

除了每年的九月九。/p

他敬过了月光，眼神又冷了几分，盯着空旷的夜空看了片刻，突然朝后收了收手臂，然后极为用力地将手上的空瓶扔了出去。酒瓶越过屋顶，重重摔碎在不知何处，那破裂的声响安静的夜里尤为显眼。/p

他空出了双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玉瓶里面装的，便是他用了一把雪花剑和一个可让对方随时来庄上查阅大明神愿经译本的承诺换来的丹药——还只是一枚雏丹。/p

大明神愿经……/p

想到这个东西，江无尘的心情又变得暴躁起来。就是为了这个东西，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就连他也成了这幅不死不活的模样。/p

每过一段时间，这部功法的反噬便会来折磨他一次。/p

第一次，他瞎了眼，过了足足一年才重见光明。/p

第二次，他瘸了腿，在轮椅上坐了大半年才重新站起来。/p

第三次，是万箭穿心之痛，他咬着牙独自一人藏在密室里，挣扎了三天三夜，差点就没挺过去。/p

第四次，他返老还童长回了五六岁时的模样，不敢见人，又躲了小半年的时间，在幕后勉强控制着手下因为自己常年消失养病而越发躁动不安的势力。/p

第五次，他声音全失。/p

第六次……/p

这已经是第十六还是十七次了？/p

记不得了。/p

不过，这一次大概也是这十几年来过得最轻松的一次了。虽然时间长了点，可是症状居然只是头发全白，别的什么也没有。/p

虽然看着这一年里发色的变化，只怕这一阶段的反噬已经过了最严重的时候，快要到结束阶段了，可是江无尘却巴不得这一次的反噬时间再持续得长一些。/p

只是，这一次过去之后，下一次的反噬又是什么时候来呢？自己这一生难道就要在被不同的反噬之痛的折磨里，一直熬到死亡吗？/p

这样的天下第一功法，就算炼成了又有什么意义？！/p

他握紧手中的玉瓶，眼神冰冷。这是让他脱离苦海最大的希望，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p

只可惜，能炼这种丹药的人居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