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会(2/3)

桥生将手掌放在了百里星楼的手里，闭上了双眼。/p

尉迟醒不明白两人这是在做什么，但他也没有出言打扰，只默默地端着新倒的茶品着。/p

枯树上的莲花转了又转，周遭等候的人群也在他们长久的静止后渐渐散开。/p

只有陆麟臣和李灵秀还站在白玉栏杆边等候，一个靠在栏杆上望天，一个倚着柱头歪脖思考。/p

“你说，”李灵秀用脚尖碰了碰陆麟臣的脚尖，“他们是在把脉吗？”/p

陆麟臣数着天穹上的星星，漫不经心地回答：“那个星楼也不像是会把脉的样子啊。”/p

“陆将军，”李灵秀忽然站直了，杵在陆麟臣的面前，“我好看还是她好看？”/p

陆麟臣一口气没倒过来，竟然就地咳嗽了起来，他趁着咳嗽的间隙思考着这个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p

“你好看你好看。”陆麟臣权衡再三，考虑到百里星楼绝对不会问这些，他果断选择了最佳保命答案。/p

李灵秀忽然忽然踩了陆麟臣一脚：“你这人怎么这样！”/p

“她好看她好看！”陆麟臣连忙改口。/p

李灵秀踩脚的力度忽然加大。/p

“一样好看一样好看！”陆麟臣再次改口。/p

李灵秀抬起脚，陆麟臣刚以为自己能缓口气，她又加大力度踩了下来：“你就是想说本宫不如她对吧？！”/p

陆麟臣忽然警觉地望向周围，好在李灵秀的声音虽然大，但似乎周遭并没有人注意她说了什么。/p

看见陆麟臣的表情，李灵秀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她低声惊呼：“天呐我偷跑出来的给忘了。”/p

陆麟臣趁机收回自己被踩着碾压的脚，低声说道：“还请殿下注意言辞。”/p

李灵秀撅了噘嘴：“知道了，我不会再说漏嘴的。”/p

陆麟臣下意识地多在周围扫了几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尉迟醒溜出来了吗？”/p

“醒哥哥住得偏，”李灵秀说，“少有人去他住处走动，除了我们，大概就只有葛兰答知道。”/p

“葛兰答？”陆麟臣知道这个伴读。/p

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尉迟醒这个死脑筋的伴读为什么看不惯自己，最开始他还挺在意，后来慢慢习惯了也还好。/p

李灵秀忽然这么一说，陆麟臣就又开始在心里咒骂了起来：“死脑筋。”/p

“你什么时候爱上她的？”百里星楼睁开眼。/p

桥生知道她已经看见了她想要看的东西，也就收回了手。/p

“上岸的那一瞬间。”桥生说。/p

尉迟醒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但他本着礼貌的原则，只是在一边默默地听着。/p

“一瞬间？”百里星楼似乎是有些吃惊，“一瞬间就足够爱上一个人？”/p

“遇到云清之前，”桥生说，“不才也是这样想的，一瞬间不够爱上一个人。”/p

世间一眼万年的感情太少，抛开皮囊，更是寥寥无几。/p

不止百里星楼不太相信，把这事说给任何人听，恐怕都会留有疑惑。/p

可桥生也没办法啊，他在海上活了千年万年，头一回溯游而上就遇到了一生的痴妄。/p

“不才生于海下十万里，无光而不生双目，”桥生说，“直到遇到她，才头一次亲眼见过这人世。”/p

尉迟醒扫过他闭着的双目，确实，他就算闭着眼也能一眼看出来，里面没有眼珠。/p

那桥生是怎么看见东西的呢？/p

“桥生遇到雷云清时候她才九岁，”百里星楼对尉迟醒解释道，“那是他第一次上岸，雷云清把他当成瞎子养了很久。”/p

“后来云清发了一场烧，”桥生接过话头，想要亲自讲述这个故事，“只有我知道，那是她血液里属于鲛人的那一半，开始苏醒了。”/p

雷云清的母亲是鲛人，九岁前，雷云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跨过九岁的门槛，她要么在血统相互冲击下死去，要么达到一种巧妙的平衡。/p

让鲛人血和人血，在这具脆弱的身体里，和平共处。/p

但古往今来，桥生从未听说真的有人成功过，死在九岁的混血鲛人，数不胜数。/p

桥生躲在雷云清闺房外的荷花池里，每天偷偷听着来往的仆人议论雷云清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p

直到有一日，雷州城主的府邸上，忽然开始挂起了白幡。/p

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叹着气，说着可惜。/p

热闹的雷州城主府，终于冷清了一日。桥生偷偷摸摸钻进了雷云清的房间里，摸索着到了床边，寻着她的手，视如珍宝地握在手心。/p

昏昏沉沉的雷云清仿佛是回光返照，她竟然睁开了迷迷糊糊的双眼，侧头看着这个漂亮的小瞎子。/p

“九尺……九尺黄泉下，有、有千里忘川河，”雷云清的气息微弱，却执拗地要把话说完，“河水……饮之忘情……”/p

雷云清用尽所有力气抬眼，看着床边的一个瓷瓶：“小瞎子，你把这忘川水……喝了，喝了好不好？”/p

桥生摇头，他怕此刻的雷云清并没有睁开眼，于是坚定的回答：“我不忘。”/p

雷云清才九岁，她此刻无奈地笑着，像是在哄小孩一样：“你要忘了我，远离陆地，才能好好地活。”/p

“我才九岁，”雷云清说，“等我重新投胎后回来找你，你却记着一个叫雷云清的女人，这对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