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高昌古国(2/3)

如今她记起来了，继续做着她令万人仰望的镜尊位，却还是留在了古逐月的住处。/p

每次他回家，都像是在赌筹一样，推开门，也许她已经走了，也许她还留在这里。/p

古逐月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等房门打开的时候，他才猛然抬起头。/p

“怎么不进来？”容虚镜问。/p

池照慕安排给他的住处，房门前带着一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子。/p

推开门，两边种着两棵杏树。如今正值杏花盛开的季节，枝头上落着不少芯粉瓣白的杏花，枝桠尖上还冒出来几点嫩黄的叶片。/p

容虚镜一出来，推门带起的风摇落几片花瓣，在风里悠扬地落下来，有的落在了地上，还有一片落在了她的肩头。/p

她只穿着一身窄袖束腰的银色长衫，隐约间有光芒在暗纹上流动。/p

花瓣停留在她的肩头，成了她身上唯一一点艳色。/p

古逐月鬼使神差地踏着阶梯上去，取下了她肩头的花瓣。/p

差着两步阶梯，容虚镜头一次平视着古逐月。/p

他的鼻梁硬挺，眼窝深邃。脸上的线条硬朗得像是斧头劈出来的同时，又在每一处转角，都带着精雕细琢的意味。/p

容虚镜发现，古逐月的嘴角像是仰月，就算没有表情也是上翘的。/p

配着他精致的颧骨和鼻尖，看上去就像是带着笑意在看人一样。/p

古逐月被她盯久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下去，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起来：“你、你在看什么？”/p

“你父亲是谁？”容虚镜问。/p

他也姓古，容虚镜脑海中某些互通的信息搅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她并不太想承认的事情。/p

“我父亲？”古逐月想起来，尉迟醒曾说要帮他追寻他的来处，只是很可惜，尉迟醒自身难保，这件事也就放了下来。/p

“你认识古行川吗？”容虚镜干脆直接问了出来。/p

她从来就不是善于藏匿的人，任何事情她都说得直截了当光明磊落。/p

容虚镜张开手掌，一张泛黄的纸张落在了她的手里。/p

“李慎，”容虚镜念了出来，“世人眼中，我甘愿成为你的影子，而她眼中，你只能成为我的影子。无论你活着，还是我死去。——古行川笔”/p

古逐月听着，他不知道容虚镜为何要告诉他这些。/p

“这是什么？”古逐月问。/p

容虚镜看着古逐月的眼睛，盯了很久以后握紧了手掌，那页纸张也随之不见。/p

“尉迟醒还活着，”容虚镜忽然之间转换了话题，“消息还没传进靖和。”/p

古逐月闻言便笑了起来：“他还活着，活着就好。”/p

百里星楼也许并没有想起他，但至少，百里星楼放过了他。/p

“你攀上念渡，”容虚镜问，“身体可有不适？”/p

古逐月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举了举手臂，动了动脖子：“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的，你问这……”/p

容虚镜身形一晃，就这样在古逐月的眼底消失了。/p

杏花树在忽然之间掀起的微风里又落下了不少花瓣，古逐月忽然被人抓住了肩膀，一下把他的衣服扯了下来。/p

“这是什么？”容虚镜点在古逐月的脊梁上，语气冷淡地问他。/p

明明是个疑问的语气，但听上去明显就是她已经知道了一切。/p

仿佛在说编，继续编，我听着。/p

“是不是我在这世上做所有事，”古逐月无奈地问，“你都能看见？”/p

容虚镜默不作声，摊开手掌覆盖在了古逐月的背上。/p

星辰化作温柔的愈合之力，无声无息地游走过他的血脉，修护着他被极寒刮出来的伤口。/p

那时白天登山，古逐月背着尉迟醒。一到夜里气温骤降，他怕尉迟醒那么游着的一口气就这样断了。/p

于是就把他抱在怀里，埋着头尽量遮挡寒风。他背上受了冻伤，一直到现在都没个见好的趋势。/p

容虚镜在重华镜里看见时，曾经想调用星辰去守护他，但那是远在西方的神山，是容虚镜无法涉足的区域。/p

“该看的看，”容虚镜冷冷地回答，“不该看的绝不会看。”/p

古逐月把这句话来回想了许多遍，才发现容虚镜多半以为是他误会了什么，所以出言在解释。/p

“诶你说，”古逐月低头笑了笑，“你背上也有伤，我背上也有伤，是不是挺巧的？”/p

容虚镜没有回答他，她看着古逐月背上的伤口，愈合到一定程度后，不论容虚镜再倾注多少星辰力，都没有了变化。/p

她看了许久，才慢慢收回了手：“明日再来，这伤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p

古逐月把衣服穿好，整理好衣领后转过身，看着站在树下的容虚镜。/p

她负手而立，微微抬着头，仰视着贴梗海棠上的刚刚冒出来的几个花骨朵。/p

重华山上植物虽然多，但其实容虚镜少有时间出去仔细看，如今见着这院子里的各种花，居然有有些新奇的意味。/p

古逐月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笑意。/p

世道其实对他并不公平，在已经走过的十多年里，他似乎真的是一无所有，可如今，他仿佛又多了不少陪伴。/p

容虚镜一头银丝似星河倾泻在她身后，阳光撒下来，她的周身仿佛是戴着光环。/p

古逐月走过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