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公子前程无量(2/3)

尉迟醒收势站直，目光追着寒山尽平的方向看过去。/p

一道银光穿破晴朗的天空，向着那个黑点过去，于瞬息间将它劈成了两半。/p

寒山尽平升入空中，又极速向下。/p

不出眨眼的片刻，刀身破开山石的巨大声响传了过来，隆隆如同夏日闷雷。/p

一阵夹着碎石和尘埃的风荡了过来，让陆麟臣不由自主侧过头眯起了眼睛。/p

陆麟臣以手作扇，在自己面前扫着尘土：“什么意思？”/p

尉迟醒脑海中有无数种可能性浮起，但此时此刻他也吃不准是哪一种。/p

“还是得过去看看。”尉迟醒又翻上马，两腿一夹马腹朝着风来时的方向过去。/p

陆麟臣无意中回过头，看向远处的铁王都。/p

近看时，铁王都如同一只匍匐在草原上的巨狮，它埋着头沉睡着，一旦有人靠近，它就会睁开如刀锋般锋利的双眼。/p

威严的王者气度压下来，让人不敢轻易走近。/p

而此时，铁王都像是沙盘上的一块积木，坐落在初绿的茫茫草原上。/p

“早这么厉害，”陆麟臣笑了起来，“就该在铁王都门口耍一手，让他们好好看看。”/p

尉迟醒不做回答，只认真策马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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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容虚镜冷眼看着转身往外走的古逐月。/p

古逐月停下了脚步，握紧拳头后又放松：“去泊川。”/p

“从哪里去？”容虚镜问。/p

如今靖和与泊川的关系恶劣非常，西北接壤的边境全都被封锁了起来。/p

古逐月想去泊川也可以，翻越西南朔州境内的横断山，穿过震州的茫茫雪原，再越过墨芝谷地和查卡湖就能顺利进入胡勒南境。/p

可这一切说起来简单，但他如果是为了救尉迟醒，恐怕等他到了，尉迟醒早就入土为安了。/p

“你有没有想过，”容虚镜问，“为何你每次想要救他时，都会如此力不从心？”/p

容虚镜其实是想问他，有没有想过为何每次想要保护谁时都会力不从心。/p

但她还是选择了一个稍微委婉一些的说法，尽管也委婉不到哪里去。/p

“你有帝星的命格，却妄想不争帝星的命途，”容虚镜说，“一辈子弱小，如何谈保护别人？”/p

她其实不待见尉迟醒，但古逐月对他真心，容虚镜也只能顺着这个方向来下手。/p

在此之前，容虚镜其实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苦口婆心地与人交流。/p

简直像个劝人学习的父辈一样，操碎了心。/p

“李璟出兵西北，草原狼骑会在尉迟夜和耶育泌的带领下应战。”容虚镜一挥袖，真切无比的图像出现在了古逐月的眼前。/p

“这个，就是尉迟醒的长姐，”容虚镜指着虚空中尉迟夜的脸，“她会立下战功，成为草原子民的心之所向。”/p

“这个，”容虚镜又指向耶育泌，“会成为草原的战神，一生忠诚于尉迟夜。”/p

容虚镜伸手往旁边一拨，图像转到了荒漠上，刺眼的阳光照射着黄沙，风一起，仿佛就要打在古逐月的脸上。/p

“尉迟醒就在这下面，”容虚镜说，“战事掀起，泊川抽不出手去救他。”/p

古逐月抬起头，看着容虚镜一一为她讲解的未来，他从来不知道容虚镜一眼就能看到的，原来就是这样的景象。/p

细致到了荒漠枯枝上的纹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地步。/p

他这才惊觉，由这样的告诉他，想要保护别人，就要自己强大，是多么地合理而具有说服力。/p

“我除了去救他，”古逐月说，“我还能做什么？”/p

容虚镜似乎脸上闪过一丝嫌弃的神色，她侧开头去看了一会儿杏花。/p

古逐月等地心急如焚，容虚镜却忽然曲起两指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一敲。/p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容虚镜问，“李璟要是跟舒震打起来，他不就没空管尉迟醒了吗？”/p

“我刚刚难道没说要三日，尉迟醒还活着的消息才能传进来吗？”/p

古逐月被她敲得一愣，容虚镜淡泊宁静的时候太多，这样生动灵气的时候太少，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p

“带兵。”容虚镜言简意赅，“用帝星的身份，一路北上！”/p

古逐月转过身，与花间的容虚镜对视着。/p

她说起天下大事，总是如此风轻云淡，就像是在谈起一场已经敲定结局的博弈。/p

“若你一直弱小，你就谁也保护不了。”/p

后世的许多学者，不谋而合地将这一天，都标记为神武皇帝生平史的开端。/p

在这一天前，他是默默无闻由马奴出身的草寇将军，在此之后，他是星算公开认定的天下帝星。/p

也是这一天，古逐月找到了舒震，与舒震定下了长达十二年的合约。/p

合约中，这十二年里，舒震将拥戴这个年轻的帝星宿主一路向着北方而去。/p

用刀兵，用血泪，来讨回靖和亏欠天下人的所有未了之债。/p

轰轰烈烈的北伐就此开始，一个帝国倒下去，新的帝王踩着尸山踏过血海，登上属于他的——/p

——王座。/p

但作为交换，彼时还未登上帝位的神武皇帝，要在十二年内毫无异心地对待舒震与他的国家他的子民。/p

那时的神武皇帝原本犹豫了一下，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十二年。/p

舒震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