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紫霄天(2/3)

“天水居天，谓之星汉银河。“/p

容虚镜轻轻的几句话，土壤中忽然有水珠向上浮起，人目光所能及的所有土地，都在响应着她的召唤。/p

水珠在阳光下化作水雾，光线穿透过来，所有人都看见了雾气中的蜃楼。/p

那是一座云雾缭绕的云上仙山，舒震一眼就认来出来，那是重华山。/p

但过了片刻，他忽然发觉那仿佛并不是重华。重华山在靖和皇城后，坐落在一片宫阙楼阁里，绝不是这样浮在云上的。/p

一只海东青从蜃楼远处游近，真的是游近，它的姿态动作完全不像是飞翔，而是在云海中跃游。/p

”闻月来。“容虚镜喊着它的大名。/p

海东青仿佛听见了一样，振翅后长唳一声，回答着它主人遥远的呼唤。/p

一道沟壑忽然出现在唳云海之中，绵软洁白的云层排列成了阶梯模样，一直从那道沟壑中通向更下方的世界里。/p

古逐月仰着头，看着这不知是虚幻还是真实的场景。/p

容虚镜在半空中写下一道字符，轻轻送进来蜃楼之中，平静的云层忽然翻涌起了波浪，像是被风吹动的稻田。/p

风一起，云下的场景也就清楚来起来，古逐月看见了云下的重华。/p

一模一样的山，一个在云上，一个在云下。/p

古逐月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发现在场所有人的头顶正在浮起点点星光，而他们自己正仰头看着蜃楼，毫无知觉。/p

“他们……”古逐月忽然发现一件更严重的事情，他们不是没有知觉，而是静止了。/p

在这里，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只有古逐月能够转过头，跟容虚镜长久地对视。/p

他们看见了这段恢宏壮丽的奇观，却也在飞速地遗忘着，古逐月知道，当容虚镜将那些星光送还给天穹时，他们就会忘记自己此次此刻看到的一切。/p

蜃楼之中，容砚青作为引路人，带着星算门人和容家的人踏上那道阶梯，进入了云上的重华山里。/p

“这是什么？”古逐月问道。/p

“这是送你的礼物。”容虚镜说，“世上见过云上重华的人并不多，但你有资格记住。”/p

容虚镜想了想，补充道：“有许多修道者，把这里叫做紫霄天。”/p

古逐月一时半会儿没能理解到这为什么算是礼物，但他心中确实为这样的奇景所震撼。/p

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但只有他，没有被容虚镜抽走这段记忆。/p

“上有九霄，得道登仙方能堪破门道，”容虚镜说，“星算和容家的人在这里，靖和皇室下辈子也找不到。”/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容虚镜扫了古逐月一眼，“这确实不算是礼物，只不过你在意我族人和门派，告知于你让你安心而已。凡人得见九重霄一面则会延年益寿。”/p

“我希望你，百年安康。”/p

容虚镜说话时周遭无比安静，但她的发丝总像是在无风自动一样。古逐月与她对视着，过了许久都不知道该对她的话做出些什么回应来。/p

“我能问你个事吗？”古逐月忽然说道。/p

容虚镜松开了手，长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转过身，负手看着古逐月：“可以。”/p

“如果其他人是帝星，”古逐月问，“你也会这样对待他们？”/p

容虚镜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浅笑。/p

说笑其实也不太准确，古逐月只看见她忽然勾起了一点点唇角，面上除此之外再无不同。/p

“只有你。”容虚镜说，“没有如果。”/p

早在百年以前，容虚镜就已经察觉到了帝星即将临世，她花了百年的时间，追着帝星的命格，守护着帝星从出现到如今。/p

没有其他人，只有古逐月。/p

“我是说如果。”古逐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意思就是帝星你没算错，但这个人不是我，而是另一个。”/p

“会。”容虚镜点头。/p

古逐月还以为要套问几次才能得到答案，结果没想到容虚镜就这么松口回答了。/p

而且说来也奇怪，古逐月的心里，有些失落。/p

“还有一个问题。”古逐月借着问，“你说人要强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其实你一开始就看到了我这样选？”/p

选择担负起帝星的命途，选择走上战场，为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而战。/p

“我希望你面对自己的命运时，”容虚镜说，“是因为愿意，而不是因为必须，才做出的选择。”/p

容虚镜看着古逐月的神情，她本打算点到为止，却又多说了几句。/p

“我若不认下自己身为天意守护者的使命，”容虚镜指了一下云海中的阶梯，“如今就无法打开紫霄天，守护信我爱我的人。”/p

古逐月这才意识到，他指听说过容虚镜天资过人，却从没听说过容虚镜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p

以她的天资，出生时已经站在了许多人一生的终点上，可她现在身为凡人之躯却能打开紫霄天的大门，还能在眨眼间推演数十年后的未来。/p

她一定，是熬过了漫长而疲惫的孤独的时光吧？/p

“人们总说你无情无欲，性子淡漠高傲，”古逐月笑了笑，“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你是如此温柔地在守护着他们。”/p

容虚镜的眼眸忽然一垂，四周的点点星光瞬间归入天穹，静止的人群恢复了过来，每个人都在努力回忆刚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