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她叫百里星楼(2/3)

“赵阔，”尉迟醒转身朝着远处的赵阔喊道，“撤军。”/p

霍知非与苏灵朗正被团团围困住，而主帅古逐月和副帅池照慕，情况也并不比他们好多少。这一战，从目前的形式来看，金吾卫其实已经赢了。/p

见赵阔不动，尉迟醒走了过去，扶着陆麟臣往回走：“想打你就留在这里，我不拦你。”/p

赵阔原本也就没打算听尉迟醒的号令，他是泊川的王子，与靖和的血仇暂且放下不说，这个古逐月还是他从南行宫里带出来的。/p

他只需要再缩小包围圈，直到将青缨卫尽数剿灭，风临渊的仇就能够得报，陆麟臣的一身伤也算是没有白受。/p

这种大好的情况下，就算尉迟醒是自己人，赵阔也不会听他的阻拦。/p

百里星楼回头看了一眼扶着陆麟臣从青缨卫中穿过的尉迟醒，又回过头来看着古逐月。/p

她总感觉，古逐月像是有话要说。/p

“我得走了。”百里星楼说。/p

她其实想说，若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但她忽然又想到，古逐月也许并不是想与她交谈。/p

而是阿乜歆。/p

百里星楼转身离开，古逐月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背影上流连。/p

古逐月从来都觉得自己没有拥有过什么，但当他的朋友在这一刻p全都转身离开他时，他似乎听见了某些东西碎裂的声响。/p

也并非是悲伤，而是仿佛要将人吞噬殆尽的孤独。/p

他最初是想要成为守护者，当转身时才惊觉，他的身后什么都没有了。/p

不论是挚爱，还是朋友。/p

人生本该是有得有失的过程，他在漫长的孤独中盼来了最初的得到，可又在短暂到仅仅眨眼的一瞬，失去了所有。/p

“青缨卫！”古逐月忽然高喊，“列阵！”/p

池照慕的手被古逐月握得生疼，她的眼眶通红，不是因为周身的痛楚，而是因为她此时此刻仿佛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古逐月心里无处宣泄的愤怒。/p

因爱，而生的愤怒。/p

池照慕在很多年后曾经无数次想起这一天来，她一直在不断假设，如果当时，她能够给这个孤独的少年一个拥抱，一切会不会有些许不一样。/p

她也不敢确认古逐月会不会接受这个拥抱，可她至少能告诉他，你没有被所有人抛弃。/p

但无人能预料到未来因果会如何循环，包括尉迟醒。/p

古逐月握着剑，越过百里星楼追上了尉迟醒，他失去了理智一般朝着他的背影劈下来。/p

尉迟醒的后背挨了一刀，他停下来将陆麟臣交给站在一旁的金吾卫，将指节攥得咯咯作响后还在不断加大力度握拳。/p

触目惊心的血红让古逐月心头的怒火瞬间平复了下来，清醒后理智回归的那一刻，他的神情明显慌乱了。/p

他为什么要对着尉迟醒泄愤？他在愤怒什么？古逐月自己都想不明白。/p

尉迟醒抽出刀，在转身的瞬间抬刀下劈，迎头斩向古逐月。/p

身体的本能让他抬剑格挡，见微与寒山尽平对撞在一起，巨大的气浪向着四周荡开。/p

古逐月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压抑，看见了痛心，还看见了……仇恨？/p

尉迟醒是一个很温吞的人，他的情绪其实藏得也很深。古逐月跟着他的时候，就发现他不论是谁，都是一副温润好说话的模样。/p

当初上有太辰皇帝李慎多番刻意打压，下有皇四子李珩口出狂言，他都只是不言不语淡然处之。/p

到后来在潜龙街的午门上，面对金吾卫与飞羽军的夹击，他决定走上死路时，那双眼睛也仿佛只是在看春花秋月般平常。/p

而如今，他看着自己，像是看着摧毁他一切的仇人。/p

古逐月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算什么，归根结底，于他于所有人，不过只是一个草莽之辈。/p

哪怕他站到最高的位置，相亲相爱的也不会有他。/p

他永远都是孤身一人。/p

尉迟醒的发力方式，让他能够借着一个着力点，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压在刀刃上。/p

他一路压着古逐月后退，后背的鲜血像是助长火焰的燃油，让他心头不知名的烦躁越烧越旺。/p

“天下都是你的！”尉迟醒低声怒吼，“非得要求扬名立万于昼夜间，而杀了陆麟臣的至亲吗？！”/p

百里星楼站在一边，她知道，此时此刻尉迟醒也已经失去了理智。/p

他的理智尚存时就会明白，天下征伐不是谁一个人说了算，风临渊的死活也不是古逐月一个人能够决定的。/p

皇城里的皇命，神殿中的天意，天下万民的希冀，都是逼着齿轮转动，将渺小的个人卷入其中的缘由。/p

而这些，古逐月无法控制，清醒的尉迟醒明白，但此刻的尉迟醒，只想质问。/p

“我要登上皇帝的位子！”古逐月心里的邪火也烧得旺，他猛力一推，反攻了回去，“我要一扫天下！我想杀谁就杀谁！昨天是风临渊今天就可以是陆麟臣！”/p

古逐月发了疯一样地挥剑砍下又抬起，砍下又抬起。/p

两把兵器在不断地撞击中擦出转瞬即逝的火花，战场中的黄沙再次被搅动了起来。/p

尉迟醒寻了间隙，侧身躲开后横刀扫出去。沟玻两把神兵在古逐月的肩侧相撞。/p

“你再说一遍！”尉迟醒骤然发力一压，古逐月的手肘弯曲，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片刻间便缩减到鼻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