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决裂(2/3)

谁也不知道该拦还是该放。/p

池照慕忽然比出放行的手势，青缨卫迅速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直到两个人走远，古逐月都一直低着头。/p

他想自己是应该抬头看看的，也许一抬头，他们就站在自己面前，告诉他只是个玩笑而已。/p

然后他们还可以一起喝酒吃肉，在火焰跳起来老高的火堆便，看着各色的姑娘们露着肚脐跳着舞。/p

但可惜，等他抬起头，眼前只有漫天的黄沙和殷红的鲜血。/p

里面有战绩，有功业，唯独没有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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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醒坐在树枝上，抬头眺望着月亮。/p

今天的月亮很清亮，夜空无云，圆月悬于中天，仿佛凝神便能看见蟾宫一般。/p

尉迟醒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从军医说陆麟臣没有大碍后，他便出来坐在了这里。/p

直到天幕落下，直到新月悬空。/p

百里星楼忽然落在了他的身侧，她的身体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树枝上时悄无声息。/p

尉迟醒的左肩传来一点温度时，他才意识到了百里星楼的存在。/p

“你什么时候来的？”尉迟醒偏过头问。/p

“刚来不久。”百里星楼说。/p

尉迟醒之前一直感觉百里星楼都是有些凉，今天她身上的温度与平常都不太一样。/p

“你是不是有点热？”尉迟醒问。/p

百里星楼看了一眼自己与他肩膀靠在一起的地方，她抬起头对尉迟醒笑了笑：“你在风口坐了一晚上，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能看日出了，是你太冷，不是我太热。”/p

尉迟醒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这样啊。”/p

百里星楼往他那侧靠了靠，隔着衣服抓住了他的小臂，温热的感觉仿佛一股水流，在他的周身流淌。/p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百里星楼说，“老是皱眉，老得很快的。”/p

尉迟醒愣住了，有，当然有。/p

百里星楼看着他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但她怕尉迟醒察觉，慌乱低下了头，才安心把嘴角放了下来。/p

原来阿乜歆说过这话，难怪他听见时，眉头会一颤。/p

“我也不太愿意想，”尉迟醒说，“但我一直不想就一直捋不清，心里一团乱，有点难受。”/p

“那你捋清了吗？”百里星楼问。/p

尉迟醒转头看着月亮，过了很久后才摇了摇头：“没有，越是想就越是乱。”/p

“今天古逐月说我优柔寡断，我也这么觉得。”尉迟醒轻轻耸肩笑了笑，“最开始知道风将军身死，我就一直没敢告诉陆麟臣。”/p

“后来陆麟臣回了金吾卫，我明知道有容虚镜在，他伤不到古逐月，我还是没劝他。”/p

“不是的，”百里星楼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在想这些。”/p

尉迟醒沉默了下来，他在想什么呢？/p

他在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来想去，错好像都在他。/p

“你就算告诉陆麟臣其中利害与时机如何选择，他也不会听你的。”百里星楼说，“这你是知道的。”/p

“至于古逐月，”百里星楼说，“你要是还能继续与他淡然相处，我可能才更觉得奇怪。”/p

尉迟醒转头看向百里星楼的眼睛，她给了他一个笃定而信任的眼神，尉迟醒也就真的安心了下来。/p

“我要是带着帝星命格，”尉迟醒说，“十多年前容虚镜大概也会真心帮扶泊川，而我也不必虚耗十多年的光阴。”/p

“十多年对她来说多短暂，对于我，却是多长的一段人生。”/p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古逐月？”百里星楼问，“告诉他你才是帝星。”/p

“那我得先去杀了长门先生，”尉迟醒说，“然后告诉容虚镜，你看，我才是你要找的人。否则就算是我告诉他，他也许只当我是痴人说梦。”/p

“说不定他愿意还给你呢。”百里星楼说。/p

“你觉得容虚镜愿意吗？”尉迟醒问。/p

百里星楼想了想，这个设想，连一成的可能都没有。/p

“我隐约懂了些许长门先生的意图，”尉迟醒说，“但还有很多是我没能想明白的。我在想，真相会以各种方式揭开，我们这么多人，又会如何回到自己的位置。”/p

“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百里星楼说，“把你现在想做的事情，都完成就好。”/p

“宁还卿要星算覆灭，”尉迟醒说，“我要泊川的自由。”/p

“这不冲突。”/p

尉迟醒到目前为止，还并没有答应宁还卿的条件。因为他知道，容虚镜倒下去，古逐月就会孤立无援。/p

“但给你选的话，”百里星楼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你会先让靖和消失。”/p

尉迟醒默认：“其实我也并不是个很大度的人。”/p

让他少年时期过得压抑困顿的地方，他是不会放弃摆在眼前，让它覆灭的机会的。/p

“说起来……”百里星楼忽然想起来了什么。/p

“怎么了？”尉迟醒问。/p

“容虚镜拿剑刺向我的时候，我有个事情一直没想明白，”百里星楼说，“古逐月是拦不住她的，也就是说，就算他抓住了剑，容虚镜还是可以杀了我。她停下来，不是因为被阻挡，而是因为愿意停下来。”/p

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