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永夜焚琴(2/3)

他于人来人往的繁华中孤身穿过，有人试着朝他伸出手，他抓住了，然后这个人很快就散做了粉尘。/p

后来他谁也不理会了，只埋着头在滚滚红尘漫无目的地走着。/p

再后来他看见了心爱的女孩子，可他连一句话都未敢与她多说。/p

他一次次将她推开，一次次主动远离她的热情，直到最后，她也消散了。/p

少年蹲在漆黑的角落中，一丝光也没有了，北堂鸿笙除了绝望，什么也看不见了。/p

“星楼。”北堂鸿笙忽然轻声唤她，“未来的路，我也许自身难保，若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会不惜一切，保护好你。”/p

“最后我也许失败而死，也许加冕为王，”北堂鸿笙说，“一切胜负都未是定数，周遭多方势力也诡谲难测，留或是走，选择权在你的手里。”/p

百里星楼听完后，望着他的脸很久都没有回话。/p

北堂鸿笙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这话对于两个彼此陌生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亲昵了。/p

“抱歉我……”北堂鸿笙连忙道歉，“我只是想到了些不太好的事情……”/p

他怕自己也像自己看到的那样，遗憾半生。/p

那个懦弱的少年，一定是跟自己有关的，甚至也许就是他自己，或许是前世，或许是更远的以前。/p

“我刚到住处的时候，我听见有两个女孩子在偷偷低声谈论着你。”百里星楼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北堂鸿笙的手掌上，“她们说你被我迷了心窍。”/p

百里星楼偏着头轻轻一笑：“说你为我发了疯，姬家的姓氏不要了，皇室的权势和钱财全都不要了，竟然要去过出入山野的穷困日子。”/p

“我在想，从前的百里星楼多好啊，有北堂鸿笙不计后果的爱，”百里星楼说，“我正在羡慕她呢，如今的北堂鸿笙就与我说，他要保护我，只要我选择留下来陪着她，他会不惜一切保护我。”/p

“可……”北堂鸿笙忽然又有些迟疑。/p

未来要走的路上，满是刀锋和利刃，这是一条，注定吃尽苦头才能享受安稳的夺权路。/p

“可未来一路艰难，情势复杂，你亦自身难保。”百里星楼替他把无法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p

“我挺难受的，不是因为你要对我说这些，而是，”百里星楼说，“好像从前就有人跟我说了这些，也真因为这些将我拒之千里。”/p

百里星楼握住了北堂鸿笙的手：“我不怕死，人活到最后，都是会死的。我怕孤独。”/p

“我怕无人爱我的孤独。”/p

“我们明明刚认识，却像是早就相知了一千年。”北堂鸿笙笑了笑。/p

“也许真的相知了一千年。”百里星楼说，“见之不忘，思之如狂。冥冥中因循果率，谁都参不透。”/p

百里忽然神秘兮兮将拳头伸到了北堂鸿笙的面前：“猜猜这是什么？”/p

北堂鸿笙当然猜不出，百里星楼也并没有真要让他猜，她摊开了手掌，一截树枝躺在她的手中。/p

很奇怪，百里星楼一张开手，北堂鸿笙就闻到了一股香气。/p

这香气不是真有多香，而更像是一种直达大脑的感官，它淳厚清冽的香气不是经由鼻息让他感受到的，而是穿过了他的神识，种在了他的灵魂深处。/p

“好香啊。”北堂鸿笙不由得感叹道。/p

“西方的那个传说，听过吗？”百里星楼问。/p

西方的传说太多了，她这么说起来，北堂鸿笙一时间也想不起指的是什么。/p

百里星楼又掏出一张纸，塞给了北堂鸿笙。/p

上面的文字无比简单，同时又无比复杂，北堂鸿笙看了很久，愣是一个字都没认出来。/p

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符。/p

每一笔的走势和下一笔的相连，都是以符文而非字体的方式完成的。/p

“吾尊，见启。”百里星楼指着北堂鸿笙根本看不懂的符号，一个字一个字地给他念出来，“西行十万里，神山曰念渡，凭此可攀。”/p

“这是哪里来的？”北堂鸿笙问。/p

念渡山他当然知道，越过西方蛮人统领的草原过度利安，就能到震州地界，再往西就是念渡。/p

直插云霄的神山上藏着一把昭示天下命数的神剑，世间有很多人试图寻找过，但都死在了念渡半山腰。/p

北堂鸿笙倒没有多开心，反而他很是疑惑这东西是谁送来的，为什么要给百里星楼。/p

“我有个很重要的发现。”百里星楼说，“我刚刚跟你说，我听见两个女孩子谈论你，当时我以为她们就在我门口，后来我发现其实他们在王宫的厨房里。”/p

“后来我试了一下，发现我能听见很远很远的事情，包括刚刚那个皇子问你真要为一个山野女子放弃一切吗。”/p

“你是震州人？”北堂鸿笙仿佛明白了过来。/p

吾尊，北堂鸿笙不知道这个吾尊是指的什么，但很显然，百里星楼的身份可能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p

“我觉得，可能是震州人里，比较厉害的。”百里星楼不知道该怎么说，决定给他亲眼看看，“能借你的胳膊抓抓吗？”/p

北堂鸿笙将自己的右臂靠过去，百里星楼抓住了他的手肘。/p

从她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她正在用力，虽然北堂鸿笙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p

过了许久，百里星楼的脸都快憋红了后，一阵风忽然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