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质疑(2/3)

陆麟臣一根直脑筋，一时半会儿也不大能明白尉迟醒的话里话，他以为尉迟醒是在说这些人又闲又蠢，但其实不止。/p

尉迟醒笑着摇头，又挥起锄头挖坑。/p

好些事情，让他除了觉得很是好笑，就也没有什么别的多能抒发的了。/p

这份好笑吧，他也没法儿跟陆麟臣解释。/p

容虚镜这人，高高在上了几百年，随便一点举动就让这么多人上赶着去探听她的消息。也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p

等真的知道了，就在背后摘指她。有些人说的好听，有些人说得难听，但无论如何，很显然的是，容虚镜并不在意。/p

人们义愤填膺日夜不休的讨论，也许就算有机会亲自说给容虚镜听，她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p

无数传言一天一个说法，人们乐此不疲，但大概大多数人最终都不会发现他们被某位上位者利用了。/p

但其实发不发现，也没多大的意义，他们参与了讨论，就好似自己参与了天下大局之争一样。/p

人很贪婪，但在这些方面，又容易知足得很。/p

“我感觉你的眼神，”陆麟臣说，“又在说我蠢？”/p

尉迟醒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你知道就好，说出来多伤感情。”/p

陆麟臣正想反驳些什么，阿乜歆就抱着一捆杏树苗从天而降，落在了尉迟醒和陆麟臣的正中间。/p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阿乜歆收回翅膀的时候，毫无意外地扫了陆麟臣一脸。/p

“我听你的去朔州买来的。”阿乜歆想把手里的树苗丢在地上，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抱在手里没有撒手。/p

尉迟醒刚好直起身，抬眼看见了曾在她裙摆上的泥土。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树苗，然后排了排阿乜歆的裙摆：“朔州的杏树开花最好看。”/p

阿乜歆蹲了下来，看尉迟醒十分熟练地将树苗放进土坑里。/p

他已经挖了十来个坑，古罕宫荒置了很久，尉迟醒也是这两天才把这片地方给清理出来的。/p

“我还以为是朔州的杏树结果比较好吃呢。”阿乜歆伸手摸了一把树叶，“不过开花好看也是一样的。”/p

尉迟醒抬头看了阿乜歆一眼，满眼都是无可奈何的无奈：“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听过没？”/p

阿乜歆诚实地摇头，别说她没听过，就算听过，也肯定记不得。/p

“他的意思就是，结果再好吃，种在这里，也只能看看花。”陆麟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退回了房檐下，倚着柱子看着这边。/p

阿乜歆眉毛一挑，也没过多纠结这个结果不结果的问题：“好吧，以后我们每年趁花季来看花就好了。”/p

尉迟醒再次抬头，他的眼神里满是惊讶，阿乜歆刚刚的话一直在他心里回荡。/p

她说每年。/p

她说我们。/p

尉迟醒张了张嘴，半晌没能做出合理的反应来。/p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催促着他快些走上前去拥抱她，去亲吻她，去朝她诉说爱意，去与她讨论两个人的未来。/p

但他最后也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笑着说：“好啊。”/p

陆麟臣一言不发地看着尉迟醒，他眼神里的每一个转变陆麟臣都看在眼里。/p

这几天他过得清闲自在，尉迟醒上次喝醉了在房顶上说的事情，他也没来得及多想什么。/p

按照现在尉迟醒的样子来看，其实他确实是有意在克制自己，陆麟臣也不太懂尉迟醒心里为什么要这么选择。/p

但尉迟醒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就不会多说什么了。/p

从认识到现在，陆麟臣给尉迟醒的，一直都是毫无条件的信任。/p

阿乜歆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尉迟醒聊着，他挖着坑，阿乜歆就放进去一棵树苗。/p

原本她要用手捧土把树苗盖上的，但尉迟醒笑着阻止了她，只让她真想帮忙，就把树苗放在坑里就好。/p

这片空地上，过几年就会有一片杏林。/p

尉迟醒原本是想种桃花的，但脑海里那股桃花过于烂俗的迂腐观念实在关不住，于是就选择的杏花。/p

他其实挺喜欢的杏花的，那种又疏离又艳丽的美，就好像……/p

就好像钦达天一样。/p

尉迟醒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是钦达天？他应该想到的是阿乜歆才对。/p

阿乜歆察觉尉迟醒在看自己，便也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她的瞳孔很清澈，里面就倒映着尉迟醒的样子。/p

尉迟醒忽然伸出手，在她瓷器一样细腻洁白的脸上擦了一下：“怎么搞的。”/p

阿乜歆想也没想就用手肘去擦脸：“不小心弄上的吧。”/p

“阿乜歆。”尉迟醒忽然轻轻地唤她。/p

阿乜歆停下擦脸的手，专心致志地看着尉迟醒：“嗯？”/p

这人真好看，阿乜歆忍不住想。/p

“要是你的信徒质疑你，”尉迟醒问，“你怎么办？”/p

阿乜歆轻轻耸肩：“浮劫口现在都还跪着一堆人呢，不是要是，这已经不是一个假设条件了。”/p

见尉迟醒正要开口问什么，她连忙接着说下去，不给他机会：“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他们上山无非就是要我给他们一个解释。”/p

“真是奇怪，”阿乜歆说，“这么多人质疑容虚镜，怎么没有人敢去她的星尘神殿门口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