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理智(2/3)

宁还卿笑了笑：“大王女觉得是，那我就是。”/p

他沾了点温水，伸手帮她擦心口的伤，隔着白布，柔软的触感传到他的指尖，尉迟夜等着他面具一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但都是徒劳。/p

宁还卿擦拭完了伤口，认真地把伤药撒上去：“大王女难道没听见，我的飞羽军被人斩杀了，我哪里还有心思想大王女脑子里想的东西。”/p

尉迟夜用食指在自己的红唇上来回打圈：“我看你也并不是很在乎他们。”/p

宁还卿顿了一下，伸手拿过宫廷里最好的舒痕凝霜，涂抹在尉迟夜的伤口上。凉丝丝的感觉传到她皮肤上，她不由得向后一缩，宁还卿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那大王女觉得我在乎什么？”/p

说完他并没有等尉迟夜回答，继续低下头去料理她的伤口：“天快亮了，你好好休息，主帅得去南行宫镇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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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极在城墙上摆了张软榻，睡眼惺忪地靠在上面。李灵秀也在榻上，软倒靠在了紫极的腿上。/p

李慎在城楼下，前面有一层层军队阻拦着，否则李慎绝对会冲到最前面去，弯弓射杀这个对李灵秀大不敬的人。/p

腐尸在城楼上往下看，用它们什么都看不懂的眼睛，盯着楼下的将士，它们偶尔咯咯地转头，像是在用属于他们自己的语言在交流一样。/p

宁还卿在最前阵巡视了一遍后，策马向着李慎而来。/p

“陛下。”宁还卿翻身下马，在李慎面前抱剑低首，“紫极要见镜尊位。”/p

“镜尊位？！”李慎突然从高座上站起来，初见衰老的身躯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p

宁还卿刚想上前稍作搀扶，他身边的大宫人立刻扶住了李慎，动作谨慎地替李慎拍着后背。/p

“孤总共见过她几次？！”李慎缓过气来，勉强着说话，“要见不会自己三跪九叩上重华山，去敲星尘神殿的门吗？！来抓孤的灵秀做什么？！”/p

李慎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不断呼着气。高高在上的君王如同一个漏风的破风箱，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出气声。/p

“还有一件事……”宁还卿说话间很是吞吞吐吐。/p

李慎抓过手边的东西胡乱砸在尘土中：“说啊！还有什么糟心事！一并说出来！”/p

“秦关，”宁还卿捧上战报，“破了。叛军占了皇城，正朝着逐鹿林来。”/p

李慎愣了很久，迟迟没有去接战报。他突然脱了力一样，跌坐到了他身后那把雕刻着飞舞金龙的座椅上。/p

一切比梦境还要虚幻，十来日前，在海东青下那么多人同贺靖和万代永昌，不出一月，皇城就沦陷了。/p

那里是靖和的荣耀靖和的心脏，朝夕交替日升月落之间全是靖和数代累积的功业。/p

“叛军首领是舒震，”宁还卿说，“四年前，风将军奉旨屠了他们的王城，舒震攻破秦关的时候把驻守的飞羽军尽数斩杀，尸体也晾晒在秦关城头。”/p

“陛下，风将军远征罗刹，臣自请军令，回皇城平定叛军！”/p

李慎抓着座椅的手青筋毕露，他头顶的珠玉冠不住地抖动着。虽然李慎只字未言，但不傻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正在暴怒中。/p

“皇城……皇城……”李慎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念着这几个字突然想到了什么，“星尘神殿舒震怎么处置的？”/p

星尘神殿位于皇城中的重华山上，登上神殿的勘星楼就可以俯瞰整个皇城。李慎没有问皇城的守卫如何了，没有问皇城的百姓如何了，也没有问王宫的守卫如何了。/p

他问舒震如何处置星尘神殿。/p

宁还卿沉默不语，皇城被占之后，再也没有消息从那里传来，他也不知道到底如何。/p

李慎从高处看着宁还卿地下去的头颅，他突然笑了出来：“孤这个问题确实太可笑了，连紫极都上赶着要见的人，舒震这个贼子应该是被处置才对。”/p

“你要回皇城？”李慎斜眼从高处看着宁还卿，“孤的灵秀还在紫极手里，你要回皇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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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醒停在一棵树边，书上的刻痕十分眼熟。阿乜歆也走了过来，看明白了印记，她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我们这是走不出去了？”/p

几个人都没人说话，答案显而易见。/p

“我知道你的疑问，”阿乜歆转头看到了古逐月的脸色，一下就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不能，飞不动，我又不是鸟，目前只能在着急的时候能飞飞。心态一放松，翅膀就不听使唤。”/p

见微被古逐月背在身后，他听见回答后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p

“如果，”尉迟醒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走回塌掉的山那里去呢？”/p

“去那里干什么？”阿乜歆想起来那些讨厌的藤蔓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身上有羽类的特征，自然而然对束缚和禁锢感到天生的厌恶。/p

“我猜我们一直走不出去，很有可能跟紫极脱不了关系，”尉迟醒说，“如果真是他用了朔州什么秘法要把林子里的困住，那坍塌的山丘肯定在他的布局之外。”/p

“去了山丘我们也出不去啊，”古逐月从那个山洞的视野来推测，那里多半肯定也还在逐鹿林里，“而且我们就这么去，也不一定能找到。”/p

“走一步算一步，”尉迟醒凭着自己的记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