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偶遇(2/3)

容澈愣住了，按理说这种场面不应该是最容易动情的吗。/p

“是我太俗？”容澈从静止的场景里走出，又一步跨进了另一个场景。/p

大雪在驿站门外堆积着，这个叫做阿乜歆的女孩子，丢下了自己的狐狸皮大氅，仿佛要冲破所有世俗一样地，跑向了这个少年。/p

或许不对，这时他已经不再是少年模样了。他五官更加深邃，线条更加凌厉，懵懂初成的少年长成了英姿挺拔的青年。/p

阿乜歆撞进了他的怀里，把自己的小脸埋进了他围领的水貂毛中。/p

青年伸出手，把她藏进自己的披风里，不让寒风侵袭她半分。/p

“尉迟醒。”阿乜歆不肯抬起头，只环着他的腰低声喊他的名字。/p

“尉迟醒？”容澈仿佛知道这个名字，又仿佛不知道。想了一下发现记不起来后，就放弃了思考。/p

尉迟醒伸出手来，轻轻地拢着她的后脑勺，阿乜歆与常人颜色不甚相同的发丝温柔地在他指缝间穿行。/p

“嗯。”尉迟醒偏过头，把脸颊抵在她的发顶，轻声回应着。/p

“尉迟醒。”阿乜歆攥紧了他后腰的衣服，再次喊他。/p

“我在。”尉迟醒并不催促她说什么，她叫一遍，他就回应一遍。/p

夕阳从西方照射过来，给尉迟醒的脸上度上一层橙色的暖光，他一眨眼，睫毛投下的阴影就像羽翼一样轻颤着。/p

容澈如愿以偿看到了他们拥抱，但他感觉这仿佛并不很甜蜜。天机只有短短一瞬可测，容澈还想再看，可惜星辰不再给他机会。/p

一眼望过去，只剩下了无尽的白雪。/p

容澈睁开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尉迟醒突然觉得有些想笑，你这小子，这多年心里想的都是这一个姑娘。/p

说专一吧，又好像有些无能，乌龟追兔子都该追到兔子老巢里去了。/p

“尉迟醒。”容澈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来引起他注意，“沐怀时下次与你相见在拜天地的礼堂。”/p

尉迟醒睁开眼，迟疑地看着容澈。/p

“你这是什么表情？”容澈被他古怪的神色搞得摸不着头脑，“不信我？”/p

“多谢容先生，”尉迟醒拜过他，“若没有别的事，在下可否告辞？”/p

容澈见他并不是很想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只好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p

“拜谢先生。”尉迟醒再次长拜，一表对这萍水相逢时伸出援手的感谢。/p

尉迟醒这幅神情并不是怀疑容澈所算的真假，只是他看见了两段与阿乜歆有关的未来。/p

尉迟醒也不知道为什么容澈还没给他，他就能看到，他已经无暇去思考。/p

话本小说里的爱恨尉迟醒看过不少，爱而不得的故事也看过很多。对于那些原本可以完美，却最后失之交臂的遗憾，尉迟醒也不是不会喟叹。/p

他看见了，那是河西走廊外的驿站，岐山鸑鷟生而不灭的业火不知为何被大雪覆盖，那个从来都是笑着的少女，心事重重地拥抱了自己。/p

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可见岁月的无情，但阿乜歆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改变。/p

她转身拥抱自己，留恋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像是提前透支了余生的所有共处时光。/p

尉迟醒隔着衣衫摸到了怀里的木梳，木头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用手掌贴上去。/p

原来天道比星算更冷漠，万事万物从降生从萌芽从苏醒开始，就已经有了结局。/p

尉迟醒一边想一边走，等回神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人已经走到了正轴街道的暗巷里。/p

雷州商业还算繁华，如果说主街道上的各种商铺是树上开的美丽花朵，那它背后的暗巷就是深扎进泥土的根枝。/p

生于阴暗肮脏，却又无法割舍。/p

暗巷里的人大多衣衫褴褛，形容不整。尉迟醒大概是饶到了一个酒馆后门，街上躺着许多酒气冲天的醉汉。/p

深秋的季节里，他们敞着肚皮姿势各异地躺着，时不时打个酒嗝，声响从巷口发出，巷尾都能听到。/p

尉迟醒转头看见酒馆几个小厮架着个醉汉丢出来，醉汉倒在地上后又爬来起来，往酒馆里摸。/p

酒馆的小厮把他扒门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推搡着他往外：“周大师，您怕不是忘了您今日要去给雷城主吹唢呐了。”/p

“我要去给什么唢呐吹城主？”周大师眯着醉醺醺的眼睛，斜眼瞪着说话的小厮。/p

酒馆里后来的小厮抱着一个长形的木盒，递给说话的小厮后，由他塞到了周大师的手里：“这是您的唢呐，今天雷城主的女儿大婚，您再不快些，耽搁了时候您以后别再想喝酒了。”/p

“酒？什么酒？”周大师听到酒这个字眼，两眼立刻放光了起来，“拿来我尝尝。”/p

尉迟醒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酒馆门口，扶住了周大师的手臂：“老师，您怎么还在此处？”/p

酒馆小厮面面相觑后看着打量着尉迟醒：“你是他徒弟？他在我们这里蹭酒喝大半年了，怎么没听说过你这个徒弟？”/p

尉迟醒努力回忆自己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思考了很久之后，得出了结论：没有。/p

“我……”尉迟醒在脑海中搜索如何解释。/p

“会吹唢呐吗？”说话的小厮抱着被周大师塞回去的长木盒。/p

“我——”尉迟醒一个单音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