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云雾重楼(2/3)

“周大师，请您说服雷城主据守城关，”尉迟醒说，“放行不夜国的军队，太辰皇帝一怒，雷州的兵防恐怕无法抵挡。”/p

“那舒震的怒气，”周海深问他，“雷州就可以抵挡了吗？”/p

“周大师也觉得荒山侯能够逃脱？”尉迟醒问。/p

周海深点头：“雷州城防可以抵挡他几日，陆征的军队一定会追截而来，从舒震撤离皇城的举动来看，他不会放任自己陷入险境，一定会有后手。”/p

“诶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周海深话锋一转，“舒震撤离皇城可真是明智，说不定也是个明君，你说他怎么想到的，怎么克制住复仇的心的？”/p

“这不是重点，”尉迟醒把话题带回正事上，“重点是，荒山侯在拦截下逃脱，雷州不会受到太辰皇帝的太大为难。并且荒山侯，事后不会记恨雷州，而是更加仇恨靖和。”/p

“但不阻拦，我想，依照太辰皇帝的性格，雷州半数人都将被流放。”/p

尉迟醒看了一眼雷霆刚刚走出去的方向：“如果雷城主的女儿都不能离开海洋太远，那城里的人恐怕也有不少人都是这样。”/p

“被流放，不就等于死亡吗。”/p

城关处有号角声传来，穿透力极强的浑厚声音让周海深忍不住下意识看往那个方向。/p

他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强者在争夺天下，而弱者只能思索如何自保。”/p

“天下强弱，”尉迟醒说“总无定数的。”/p

“小老儿原本真想认你做我的徒弟，”周海深看着尉迟醒笑了笑，“可也许我并没有这个资格。”/p

尉迟醒低下头：“云雾重楼守护着近陆海域的风平浪静，楼主照拂生灵无数，是后生不配称楼主一声老师。”/p

“油嘴滑舌。”周海深站起来，用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尉迟醒的头顶，“这号角声是有军队即将接近城关的意思，你带着这个去领兵守关。”/p

尉迟醒接过来，发现是个一块并不出奇的石头，它被雕刻成了潜龙的样子，这是发号施令的兵符。/p

“这就是你名利双收的机会。”周海深在他接下后，隔着石符拍了拍他的手。/p

“去吧。”/p

尉迟醒长拜他后，推门从后堂离开，沐怀时匆忙脱下婚服丢在椅子上，跟在他身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p

沐怀时边走边把自己藏在婚服下的衣服抻直，尉迟醒忽然转过来看着她。/p

“郡主，”尉迟醒问她，“你刚刚想说什么？”/p

“我感觉这个太子很奇怪，”沐怀时知道尉迟醒是想问自己被他捂住嘴之前要说什么。/p

“怎么个奇怪法？”尉迟醒接着问。/p

“我曾经见过他几次，”沐怀时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做出回忆的神情，“印象里他是个十分随和的人，今天这个人，除了模样，总觉得每一处都不像是太子。”/p

“尤其是眼神。”/p

“你看到了？”尉迟醒有点惊讶，两个人一起躲在照壁后面，沐怀时竟然看到了他。/p

沐怀时边走边点头，“只瞥到一眼，他的神态身姿都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p

尉迟醒突然停下来，然后学着李璟本人走路的姿态走路：“是不是这种感觉？”/p

沐怀时仿佛茅塞顿开：“对对，就是这个感觉！”/p

尉迟醒知道她想表达，但是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出的东西。她想说这个李璟身上充满了一种模仿的感觉。/p

每一处都是精准到位的一模一样，但总透露着一丝临摹的感觉来。/p

他在学李璟，但只学到了姿态，神态一分都没学到。/p

李璟本人是温吞并且柔和的，而他温柔不足，刁钻有余。趾高气昂得仿佛他才起太子，李璟才是赝品。/p

这行人穿过逐鹿林下的地宫，到了这里，是为了像雷州城施压，阻拦靖和眼中的叛军。/p

“原本他们不出现，这个棋局只是我的猜测，”尉迟醒说，“他们来了，就说明我想得一点都没错。”/p

“那他到底是谁？”沐怀时问。/p

“他既是太子，也不是太子，”尉迟醒回答了她的疑问，但听上去如同绕口令“全在于幕后的人让不让他是太子。”/p

“那他到底是谁？幕后的人又是谁？”沐怀时也许没发现，自己竟然关心起政务来了。/p

从前她在真金部时，阿律呼格勒稍微跟她一讲部落族群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时，她都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沙子里。/p

但如今尉迟醒说的，其实和那些剪不清理还乱的部族政务，是一样的东西，但她就是很想了解。/p

“是……”尉迟醒其实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p

靖和并不是自己的家国，尉迟醒没有责任没有义务，更没有必要来守护这里。/p

但宁还卿做这些，是为什么？靖和的一旦生乱，身为靖和的上将军，他难道不是和这个国家荣辱与共吗？/p

“公子若不想说，”沐怀时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当我没有问过就好。”/p

“郡主，”尉迟醒问他，“你觉得，位极人臣的人让国家陷入混乱，是为了什么？”/p

“位极人臣是什么意思？”沐怀时的知识盲区又被触及。/p

尉迟醒想了想：“就好比陆征将军，权势地位荣华富贵他什么都有，如果他背叛国家，是为了什么？”/p

“公子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沐怀时突然明白了他想问什么，“这次事情背后筹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