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尘世烟火(2/3)

容虚镜在阵心一点，整个符阵爆发出耀眼而夺目的光彩，如同第二个烈日当空一样。/p

她伸出手掌托住符阵，按向脚下的河山。/p

符阵温柔而有力地张开，像是一张由星光织就的大网，撒向了海洋。/p

“后土之行止起伏曰山曰脉，表里之割裂锉顿曰沟曰壑，”容虚镜说，“占山据脉，引沟疏壑，什么样的人物敢动云中剑，敢露不臣心？”/p

容虚镜握紧了右手，撒下去的光阵束缚住了山林中的一处，她左手在虚空中一抓，那把透明的长杖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p

云中的海东青看着自己的主人向下而去，它高唳一声，向着更高的云霄冲上去。/p

有人踩着云层走过来，高空中的风把他银色的衣摆微微举动。/p

“家主还是找到这里来了。”顾长门叹息，“看来还是躲不过。”/p

容虚镜落在竹海上方，踩在竹枝新抽的嫩芽上，有风穿过这片绿色的海，沙沙的声响不绝如缕。/p

星光织成的大网捕捉住了一扇隐藏在竹海中的山门，容虚镜闭上双眼望过去，看到了充盈的灵气不断冲击着她画下的符阵。/p

容虚镜伸手在虚空中一点，一颗星辉下坠，似温柔的光点落入海中，激起一圈涟漪。/p

这涟漪却突然扩开，压得竹林以山门为中心向周围倾倒而去。/p

容虚镜的头顶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符阵，她踏着竹叶走到山门前，想要看看这些古老的符文。/p

山门尽是由一道道符文组成，它矗立在辽阔的竹海里，从未移动过隐藏过，只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人看不见而已。/p

道上清，至净而无涯，却可以用无数的符文来表达，或者说暗藏。/p

凡人千年万年，学不会如何运度天地之力，却好巧不巧，用最愚笨而有效的方法，捕捉到了天地之力。/p

容虚镜本不屑学习符文，但她发觉这不是她学不学的问题，是随着对万事万物的理解，她自己就会了的问题。/p

天下有形之物能用符解，天下无形之物亦能用符解。/p

万物皆为符。/p

就像这道山门，它无形，却能用符文的方式出现在容虚镜的眼前，只需要再加上一道束缚住物体的符文，就能为它堆砌出实体。/p

容虚镜思考了片刻，伸手去推门。/p

在她接触到符文时，门正中却有一点金光亮起，她本可以摧毁这个阵，但她过于自信。/p

“临镜自写？”容虚镜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时，中间的符阵已经被开启。/p

这是星算的符文。/p

上清宫中卷载，曾有人问星算大司卿，世间是否有无可攻破之敌？/p

大司卿回答这个人，临镜自写，无可攻破，却也无可取胜。/p

这个人回到了星尘神殿之中，钻研许久后拿出了临镜自写这道无法更简单，也无法更复杂的符文。/p

“是谁写的？”容虚镜问顾长门。/p

顾长门看了一眼容虚镜手里的符文注释录，他笑了笑：“这个人早就被星算除名了。”/p

星算立派规则森严，人人都是些以算为痴鲜说人情的冷淡性格，但说起真正被严惩，被除名的人，却数不出一两个来。/p

“家主问的这个人，也是个是天才，”顾长门扫了一眼容虚镜手里的书，“这本书里的东西，都是她研究出来的。”/p

“学生曾想过，”容虚镜说，“星算门人大多克己，并非惧怕门规，而是珍惜世人不易得来的入门机会。这个人，除了离经叛道外，或许还可以说她恃才傲物。”/p

“家主，”顾长门笑了笑，“如果是你，把你赶出星算，你会觉得惋惜吗？”/p

她不会。/p

普通人进入星算，是想学星算窥测天机的法门，而容虚镜，就算把她放到海外无人之地，她照样能领悟天地星辰的玄元应化，时间问题而已。/p

这才是顾长门对天才这两个字的理解。/p

“门人为修习而入门，他们求的是星算的授课，”容虚镜明白了他的意思，“学生不必图这些，想来老师所说的天才也是这样。”/p

“那这位天才在哪里？”容虚镜问，既然这个人境界已经如此高，虽说不一定成神，但不死不灭总该还是可以的。/p

“死了。”顾长门落下轻飘飘的一句，“她犯了错。”/p

容虚镜没有接话，顾长门的回答让她很疑惑。/p

这样的人，世上还有人能够评判他的对错？/p

有些人是为了活在规则里而生，但这样的天才应该是为了制定规则而生，谁才能说他们错？/p

站在竹海上的容虚镜，也许从没想过自己也会中临镜自写，她落到了山门前的一片空旷地带上，负手看着自己面前的光影渐渐成型。/p

两个天才，跨越时间洪流，竟然有幸一战。容虚镜想，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需要浪费些时间而已。/p

她的对面，一个人从光影中走出来，银色的发丝，蓝色的瞳孔，神情冷漠，气质孤傲。/p

容虚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阿乜歆弄成黑色的头发，她突然觉得有些意思。/p

也许有些巧合是真的能巧到让人觉得好笑的。/p

这是无比真实的幻象，她的所有，包括头脑长相，包括括能力思维都与真正的容虚镜没有丝毫不同。/p

幻象冷漠地看着容虚镜，她抬起手，张开五指后又收拢，山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