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唯一的钦达天(2/3)

他话音刚落，又一道银光穿墙而来，钉在巨蟒与尉迟醒之间，巨大的星辰力炸开，让它不得不退后了几步。/p

被银箭连续打穿两次的墙壁终于坍塌，阿乜歆平举双翅带着古逐月滑翔了进来。/p

古逐月一跃而下，踩着碎裂的石板赶到尉迟醒身边，扶着他的臂弯：“你看上去不太好。”/p

尉迟醒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一抬头，看见了阿乜歆手里的东西。/p

阿乜歆在这样密室里收回了翅膀，被她带起的风也逐渐平息下来，她准确地站在了最高的断石上。/p

“我看到你了，”阿乜歆说，“出来吧，不要装了。”/p

巨蟒动了动，瞬间化成紫色的烟雾，流进毒池里。紫极站在池边，虽然嘴角有血，但也优雅地站着，负手注视阿乜歆。/p

“我们一族，喜高而居，迎风举翼，目视辽远而清明，”阿乜歆说，“世间幻术，只有我们愿不愿意看透，没有我们能不能看透。”/p

阿乜歆把云中剑插进面前的碎石里，伸手等着紫极：“我们做个交易。”/p

紫极知道，阿乜歆的意思是要他去握她的手，但他跨不出这一步。/p

她是钦达天，所有人的往事像书一样摆在她面前，任她翻阅。美好自然不必遮掩，但有些费尽心思藏起的伤和痛，就未必了。/p

“换什么？”紫极问她。/p

“换尉迟醒和李灵秀。”阿乜歆说，“用你最在意的事情。”/p

紫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跨步前去，抬手触碰到了阿乜歆。他最在意的事，还能是什么呢？/p

也许这世上有很多需要他权衡利弊的事情，但关于涵光，他不需要任何思考。站在他面前的，是世间唯一的钦达天，唯一能解开他心中郁结的人。/p

“现在不怕我知道你的过去了？”阿乜歆微笑着低声问他。/p

“我不在乎，”紫极说，“只要你告诉我涵光在哪里。”/p

阿乜歆本就无意去了解紫极的一生，往事或苦或甜，知道得太多，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负担。/p

无法窥视别人过去的人，往往很容易羡慕她的能力。但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觉得，人活在世上，能把自己的事情理清楚已经不容易了。/p

过多了解别人，只会徒添烦恼。/p

凡人盈满的窥私欲，在神明眼里，就是个笑话。/p

“我看见了雪山。”阿乜歆说。/p

“哪里的雪山？”紫极连忙追问。/p

阿乜歆指了一下尉迟醒：“把他的毒解了。”/p

紫极半分都没耽误，抬手把自己视若珍宝的白蛇扔了过去。/p

小白蛇在地上滚了几圈，缓过劲来以后就沿着尉迟醒的衣摆往上爬。等它盘到尉迟醒脖子上时，它瞄准了他脖子上的伤口，咬了下去。/p

“我只能解这个毒。”紫极看到尉迟醒栽进古逐月怀里，转头看着阿乜歆。/p

“他在念渡一的浮劫口里。”阿乜歆说，“念渡四千七百里，共有八十一浮劫口。我没见过他是真的，他上过念渡一也是真的。”/p

“到底葬在哪一捧雪下，需要你自己去找。”/p

紫极右手按住心口，对着阿乜歆低下头来：“多谢。”/p

阿乜歆从碎石上跳下来，借着紫极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自己：“过来过来。”/p

紫极看着阿乜歆鬼鬼祟祟招手的模样，思考了片刻后附耳下来，听她说什么。/p

“你说你只能解开这个毒，”阿乜歆压低声音问他，“意思是还有其他毒。”/p

“有。”紫极点头。/p

阿乜歆皱眉思考了许久，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羊皮的地图：“这是念渡一的地图，我们族人怕我忘记路回不去给我的。每一个浮劫口都有标注，拿着他你上念渡的路程可以缩短一半。”/p

紫极并没有动手接下来，不是他不想要，是他真的解不开。/p

阿乜歆见他没什么动静，又补充了几句：“念渡的墓地都有守墓人，你去了也都是些没有碑文的墓碑，拿着地图，守墓人会带你去找你要找的人。”/p

“不是我不解，”紫极说，“我当然愿意卖给你人情，但我确实没办法。”/p

阿乜歆仿佛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又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把地图一把塞给了紫极：“那你有没有差不多的，没人能解开的毒？”/p

紫极在心口的银饰上扯下一颗珠子，放在阿乜歆手上：“无处归，拧开珠子，就在里面。”/p

“我猜你要替他报仇，”紫极说，“他的毒是积年累月所成，所以我给你的也是慢性毒。中毒的人会慢慢忘记自己最爱的一切，什么都忘记的时候，就会越过死亡，开始腐烂。”/p

“这是你给自己准备的毒？”阿乜歆忽然明白了什么。/p

紫极笑了笑，然后点头：“不过现在我不需要了。”/p

“念渡一上很冷。”阿乜歆与紫极擦肩而过，她提醒道，“如果你想冷死在那里，穿这么多正好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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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醒梦见了草原，他以为自己死了。他曾经听说每个人临死时，总会在梦里去到自己最挂念的地方。/p

他和自己的兄弟在草地上打滚，刚羞答答打开花瓣的小野花，就被他们压倒在草里。/p

微风被太阳晒得很暖，吹过草原的时候，让每个人的骨头都有些发酥。/p

尉迟醒和兄长们并排躺在草地上，看着猎鹰在他们头顶盘旋。忽然有人坐起来，低头问尉迟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