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如风如影(2/3)

但就短短一瞬，她变成了另一个人。/p

那是神态的不同，容虚镜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但她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p

这不是阿乜歆。/p

阿乜歆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然后睁开了双眼。/p

气流掀翻了破庙的屋顶，阿乜歆在狂风中展开羽翼，她与石像比肩，垂目凝望着容虚镜。/p

“你是谁？”阿乜歆问。/p

容虚镜负手而立，一头青丝瞬间被染白，她侧目扫了一眼自己飞舞的发丝。/p

其实她有些吃惊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p

人可以不害怕一切未知，但若发现原来竟不了解自己，在平静无无波的心也会泛起微澜。/p

“这该我问你。”容虚镜抬眼，蓝色的双眸里像是有寒潭封冻千年，“你是谁？”/p

阿乜歆收起双翅，脚尖点地落在了破庙开裂的石板上。/p

缝隙中有枯草横斜着，来年春天它还会重新抽芽，向上生长。/p

生命就是这样可敬而可畏。/p

“我是百里星楼，”阿乜歆朝着容虚镜走来，“能解开你疑惑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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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醒的额角不知何时被划开了，汗水流经伤口处的刺痛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鲜血流过眼角，滑向他的下巴。/p

“宁还卿！”李慎在高台上怒喊，“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杀了叛贼！”/p

玄钢盾牌还剩下三面，尉迟醒浑身染血，抬眼看着李慎的眼神，凶狠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p

他原本没有这么愤怒，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焦躁了起来。/p

他想战，想撕开上衣，让雪花打在自己心脏狂跳的胸膛上，想拿起刀，把扑过来的所有人全都撕成碎片。/p

“尉迟醒！”陆麟臣发觉他有些异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现在杀了李慎就真的走不掉了。”/p

城门外更多的金吾卫集结过来，金黄的一片让尉迟醒莫名想起了麦田里成熟的麦子。/p

都是待割的死物。/p

陆麟臣的掌心被尉迟醒热烈而迅速的脉搏冲击着，就好像其中藏了一头凶兽，想要挣脱束缚突破出来。/p

“尉迟醒！”陆麟臣喊他，“尉迟醒！”/p

尉迟醒只盯着一个方向，微微地龇了龇牙，与丛林中的野兽别无二致。/p

陆麟臣回过头，才发现宁还卿走了过来。/p

“我其实是想等你体力耗尽后生擒的，”宁还卿拿起手机的刀，无奈的往前送了送，“做做样子，没想到真的用上了。”/p

“麟臣。”风临渊从城外的方向策马而来，他勒住缰绳，低眼看着自己的学生。/p

陆麟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老、老师。”/p

“这是在做什么？”风临渊明知故问，“要反吗？”/p

“老师，你知道的，”陆麟臣急忙解释，“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p

风临渊翻身下马，从马背上抽出自己的佩刀，朝着陆麟臣走过来。/p

“老师。”陆麟臣不在说下去，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p

陆麟臣站直了，把手里的刀握紧，准备认真与自己的老师打一场。/p

就像是他无数次教过他那样：/p

对敌人的尊重，就是尽全力去战胜。/p

陆麟臣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是敌人了。/p

“你来晚了。”宁还卿说。/p

风临渊偏头一笑：“我认为恰好。”/p

启阳夫人看着一身血的尉迟醒，她的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p

尉迟醒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而现在，他还要去迎战宁还卿。/p

他是文臣，但他的身手绝不在风临渊之下，他与风临渊的不同，只不过是一个工灵巧，一个更蛮横而已。/p

尉迟醒已经向着宁还卿走了过去，启阳夫人刚想走动，陆麟臣却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护在自己身后。/p

“夫人总不是这时候要他对李慎低头吧，”陆麟臣说，“夫人看着身上的伤觉得心疼，有机会了解一下他心里的刀痕。”/p

“记住，夫人身上没沾一点血，全是他挡下来的，别让他平白流血。”/p

陆麟臣说完，就朝着风临渊走了过去。他把刀放在自己臂弯里又抽出来，用衣袖把蒙尘染血的刀身擦干净。/p

“老师，”陆麟臣说，“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先来吧。”/p

陆麟臣笑着，像是在每一场训练开始之前那样，痞痞地随时准备耍赖。/p

但这一次，他打算真正地战一场。/p

尉迟醒没有寒暄，他张开了手指后又紧握住刀柄，举起刀劈斩过去。/p

宁还卿抬刀格挡，一记刀落下后尉迟醒又抬起，再落下一记。/p

这样的进攻方式十分原始而蛮横，他没打算跟宁还卿玩些花枝摇曳的武学。/p

而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进行力量较量。/p

尉迟醒短短的几瞬就轮下去十来记劈斩，宁还卿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人也被压着退后。/p

“你在进攻时还不忘伪装自己的招式，把最厉害的留下来对付我，”宁还卿说，“你让我很意外。”/p

尉迟醒身后的金吾卫集结着压过来，宁还卿侧身躲过尉迟醒奋力的一劈。/p

他没有停下来，而是干脆顺势一刀砍在了地板上，汉白玉做的石板立刻龟裂开来。/p

尉迟醒转身，将寒山尽平一下掼进汉白玉板里：“还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