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天命所在(2/3)

“不管尉迟醒是死是活！”古逐月双眼通红，用丝毫不亚于陆麟臣的声音喊回去，“陆征！那是他最爱的女人！”/p

那是他最爱的人，千万把剑由她穿入他的胸膛，尉迟醒都不会躲开。/p

古逐月喊了出来，心里似乎有什么重压在一瞬间被移开，若有人去探看，也许就会看见一口枯涸很久的古井。/p

现在这重压忽然被移走，井口露了出来，他心里轻松了很多，却又有怎么按也按不住的难过从枯井中涌了出来。/p

他压不住这难过，宁愿承受重压。/p

“尉迟醒……”古逐月死死地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尉迟醒，那不是阿乜歆，你快点醒过来，阿乜歆在等你。”/p

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尉迟醒的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一颗雪花，古逐月的鼻息呼出来，让它融化成了一滴水。/p

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像极了一滴泪。/p

“主人。”风亦尘低着头，等待宁还卿的命令。/p

宁还卿遥遥地看着那三个少年，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同。”/p

风亦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宁还卿转过头对着温柔地一笑，：“没事。”/p

“他们怎么办？”风亦尘问。/p

怎么办呢？/p

宁还卿一时间也没想好，他其实心中有些不可言说的期待，但最后，这期待似乎是落了空。/p

“可惜了。”宁还卿说。/p

“他若回去，”风亦尘看了一眼尉迟醒，“将是靖和的大敌。”/p

宁还卿垂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也许不是敌人呢。”/p

“算了，”宁还卿笑了笑，然后举起了手，“飞羽军！”/p

远方的飞羽军应声抬起了头，注视着宁还卿的手臂，抬起了自己手里的长弓。/p

宁还卿慢慢握紧拳头，飞羽军立即拉开弓，瞄准了中心的三个人。/p

“主人……”风亦尘似乎是有话想说。/p

“没必要了。”宁还卿摇头。/p

宁还卿忽然收回举起的手臂，万千箭矢尖啸着离弦而出，古逐月与陆麟臣瞬间转过头，看着如雨般的箭矢迫近。/p

城墙上的金吾卫也随即放箭，进退之路皆被堵死。/p

古逐月与陆麟臣交换了一个眼神。/p

陆麟臣飞扑过去护住了启阳夫人，古逐月侧身挡住尉迟醒，将他护在了身下。/p

人有时真的会选择一条走不通的死路，而且往往也并非真的走投无路。/p

而只是非常简单的，因为愿意。/p

雪花忽然停在了空中，天地间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宁还卿抬眼看着天空中忽然亮起的星辰，熄灭的期待又忽然点亮了起来。/p

羽箭静止在空中，容虚镜不知如何出现在了古逐月身后。/p

古逐月伤口的皮肉外翻着，容虚镜低头看着鲜血渗出又被衣料吸收。/p

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伤口上，有星光向着她的掌心汇聚过来，被割裂的血肉迅速生长着。/p

分明还在淌血的伤口眨眼间就愈合结痂，伤疤脱落下来，皮肉完整无缺。/p

古逐月抬起头，看着神色平静的容虚镜。/p

他再也无法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情感，也看不见她对这个世界的好奇。/p

“你想起来了？”古逐月问。/p

容虚镜没有回答，她伸手从虚空中抓住了自己的长杖，然后在地面上轻轻一点。/p

清脆的声音蕴藏着无限的力量，所过之处的所有兵器都被荡成了齑粉。/p

羽箭和刀剑化作粉尘，散在了虚空之中。/p

容虚镜抬起头，与遥远人群外的宁还卿对视：“狂妄。”/p

风亦尘下意识护在了宁还卿的身前，宁还卿拂开了他，一步步朝着容虚镜走来。/p

“尊位。”宁还卿对着容虚镜恭恭敬敬地行礼。/p

周遭所有听见这句话的人都愣住了，过了许久，他们才跟随着反应了过来，齐齐跪拜在地。/p

“天命所在！”人们高声呼喊着。/p

四周阁楼亭台上的百姓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是谁亲临于此。/p

信徒们屈膝匍匐，高喊着她的尊号。/p

容虚镜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又转回来看着宁还卿。/p

他笑得很虚假，但又令人找不到丝毫破绽。容虚镜懒得深思，对着古逐月伸出手：“起来。”/p

古逐月愣愣的，没有搭上她的手：“尉迟醒……”/p

“他已经死了。”容虚镜说。/p

百里星楼展翅，从云端俯冲下来，悬立于城门之上。/p

容虚镜扬了扬下巴，示意古逐月看身后：“她的剑下，没有心怀狼子野心的人能活着。”/p

古逐月知道他身后是谁，但他不敢回头。/p

他害怕看见她不再灵动的双眼，害怕看见她手中无情的长剑，更害怕，接受她已经不再是她的现实。/p

“一定还有办法的。”古逐月忽然抓住了容虚镜的衣角。/p

他这才发现，容虚镜的衣饰已经不同了，赤金的暗纹在她玄色的衣料上流淌着，高贵得令人无法直视。/p

古逐月收回了手，他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p

赤金的暗纹被他手上的鲜血染红了一丝，古逐月由衷地觉得十分抱歉。/p

容虚镜的眼神动了动，她蹲了下来，拉住了古逐月的手：“人死不能复生。”/p

古逐月有些诧异，作为失去记忆的容虚镜来说，她会出言安慰人不算是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