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湖边(2/3)

老人伸手接过，拿在指间随意地打量了一番。/p

老人的指掌有些粗糙，但骨节分明，细瘦却很有力量感。/p

“嗯……你这小娃娃却也没有完全说谎，此物却也不常见，救人一命想也不难。”老人将荧光灵芝还给叶青：/p

“此物到也有些价值，你这小娃娃还挺大方。”/p

叶青安静地听着老人的话，伸手接过灵芝后笑着说：/p

“他人之良药，于我却无用，虽轻易相赠却也算不得慷慨。”/p

老人闻言微微颔首：/p

“此话不错。”/p

叶青听闻老人一席话，心中隐隐有所猜测，试着说道：/p

“其实，相信若不是晚辈贸然插手，前辈也会相助那位红衣姑娘吧？”/p

那老人闻言又哈哈大笑：/p

“你这小娃娃心思到是多，古怪想法也不少。”/p

说着老人摇了摇头：/p

“老夫一无所有，可不像你这样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p

“是吗？那是晚辈冒昧想岔了。”/p

叶青点了点头，口上这么说，心下却还留着一丝怀疑。/p

此时宛如玉盘的无暇明月缓缓升上半空，倒映在夜里的湖面上，化为斑驳的细碎光影。/p

叶青耳边听见湖面上传来的波浪与风声，鼻间闻到湖边水岸的独有味道，一股新奇的体验油然而生。/p

叶青还是第一次在湖边过夜，和在寂静的荒山中相比，是另一副迥然有异的自然景趣。/p

“小娃娃，你身旁的白鹿是从何而来？”静默半晌的老人再次开口问道。/p

“这个……晚辈只是偶然与鹿兄相遇，对它的来历却是一无所知的。”叶青如实答道。/p

“原来如此，这白鹿身上有一些……罢了，你既然不知，权当与它交个朋友吧。”老人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p

叶青没有听明白，只觉得白鹿十分神奇性情也很温良，做朋友再好也没有了。/p

“对了，还未请教老前辈的名讳？”叶青向着老人拱了拱手，恭声问道。/p

“老夫？”/p

老人微微抬目看向远方的夜色，摇了摇头：/p

“老夫早已忘记姓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p

叶青虽然听他这么说，却感到老人未必真的忘记姓名，不过老人的话语中充满洒脱之意，透着一股无拘无束的味道。/p

“老前辈逍遥自在，真令晚辈羡慕。”叶青说道。/p

“哈哈……你这小娃娃，老夫未必逍遥，你也不是真心羡慕。”老人朗声说道。/p

“前辈这可猜错了，晚辈确是羡慕阁下寄情山水，无拘无束，这不是逍遥自在又是什么呢？”/p

老人沉吟片刻：/p

“未曾经历过岁月的流逝，你未必是真的懂的……”/p

老人未曾说出真的懂什么，话语中却满怀沧桑之意。/p

叶青见老人沉默下去，想到老人的年纪，虽不知道具体，却也觉得时光易逝，老人心中必然也装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故事吧。/p

“敢问老前辈高寿？”叶青恭声问道。/p

老人摆了摆手：/p

“何必记着这些俗事，岂不是徒增烦恼。”/p

叶青闻言心感有趣，继续问道：/p

“年岁或许真的不值得牢记，敢问老前辈，人生最值得记忆的又是什么呢？”/p

老人抚须沉吟片刻，微微笑道：/p

“这个问题不错，人生什么都不必记得。”/p

叶青对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有些猝不及防，思索了片刻问道：/p

“这可未必吧，那些难忘的记忆啊、友人啊，难道也不值得记忆吗？”/p

老人微微摇头：/p

“非也，你可记得这些一时，固然不错，但是百年过后，友人一个个尽归尘土，往事也如轻烟一般虚幻缥缈，你即便记在心里又有何意义？”/p

叶青顺着老人的话在心中感受一番，面色不禁凝重起来。/p

若万事万物皆到尘归尘，土归土的那一刻，世间最后一个人他的心情该当如何呢？/p

他又是否该记得前尘往事，念念不忘呢。/p

“若无记忆，岂不是相当于空活百年？”叶青还是有些不能承认，记忆有一天会变得无用。/p

老人再度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p

“众生皆有不同，老夫的答案却未必适用于你，记忆于老夫而言已是徒劳。/p

当你身边离去的人多于熟识的人，随着岁月流逝，你的想法终究也会有所变化。但是不到那时，未曾真的体会到那一刻的心，你徒然空想也是无法领会的。”/p

叶青默然无言，他在老人的话里洒脱沧桑之余，第一次体味到一丝深沉的孤独。/p

那是排山倒海，仿佛无边无际的巨大孤独的一边一角。/p

叶青忽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黑眸中浮现浓郁的迷茫之色。/p

天地之间、生死之间有一股庞大莫然能抗的巨大法则，仿佛界定了万事万物的成住坏空。/p

叶青蓦然回过神来，空洞的黑眸中重新焕发出了神采，这才看清眼前的老人，此刻自己的头顶，正被老人用一双慈爱的大手轻轻抚摸。/p

叶青的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湿润，因为头上真切的触感有些重，但是却非常温暖，老人似乎有些分不清抚摸的力度。/p

“小娃娃，你的人生还很长，就不要像老头子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