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2/2)

于是第二天禀过母亲，夫妻二人带着几个随从，备了车马棺椁，便望南山而去。/p

婴宁于荒烟乱树中，指示坟墓所在。令仆从小心挖掘，果得鬼母尸首，皮肉尚自完好，面容慈祥。王公子细看，正是那日南游所遇之老夫人。/p

婴宁抚尸哀恸良久。而后将母亲入殓了，以车马拉回，寻到秦氏墓，将二人合葬。/p

是夜，王子服梦见岳母前来称谢。已而惊醒，转侧告诉婴宁。/p

婴宁道：【适才我已见过母亲了，母亲特意嘱我，不要惊动了相公。】/p

【何不将岳母留下？】/p

【母亲身死，现已为鬼，此处生人多，阳气盛，岂能久居？】/p

【如今岳母已经迁走，小荣又该怎么办呢？】/p

【小荣也是狐女，聪明伶俐，是狐母留下来服侍我的。我能平安长大，也多亏了她的照料。刚才问母亲，说是已嫁人了。但愿还能相见，一处作伴。】/p

自此之后，每年寒食，夫妻二人必到秦氏夫妇墓前拜扫，从未有缺。/p

婴宁婚后一年，生下一子，襁褓小儿，竟不哭闹，不畏生人，见人辄笑，真是大有母风。/p

赵匡听完后道，“观其孜孜憨笑，仿佛全无心肝。而墙下恶作剧，其机敏又谁人能及。至念及鬼母孤寂，凄楚哀伤，反笑为哭，则又可见我婴宁实是以笑自隐，天真无邪，而有情有义，绝非只顾自己开心者也。/p

我闻山中有一种奇草，名笑矣乎，只须闻一闻，便笑不可止。斋中若能摆上这样一盆灵草，则合欢花、忘忧草之类，亦尽皆逊色矣。而若解语花之搔首弄姿，曲意迎合，我正嫌其作态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