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命运钟(2/3)

都没有印象，哪怕一点模糊的印象也没有——像是被抹去。只在合适的地点遇到合适的人，并发生合适的事情，所有的故事像是被设定完成的场景一幕幕播放，仿佛注定。声带如卡带的复读机一般，只在这四个人的名字里徘徊，无法说出其他的话。/p

吴光明低身凑近他的嘴边，听见了名字，也听见了希望——看来卢西安还未完全丧失记忆，至少他记得折叠世界里几个助接受人。然而时间不允许他再如此重复下去，此处的每一秒都比黄金珍贵。/p

“西安，你想起来了没？”吴光明小心地问。/p

卢西安缓缓转过头来，眼眸深邃无底。猩红与淡蓝在瞳孔里交错，炙热与惊寒于无声处叠合。一如天使和恶魔的交锋，又如岩浆与极冰的缠绵。吴光明迅速闭眼——那是凡人无法直视的深渊。渐渐地，那斗得不可开交的红蓝开始交融，融成一种极为诡异的暗紫色，填充起卢西安整个眼眶。无形之中，恶魔的锁链再次交合，再次将卢西安拉至地狱的边缘。周圈的猩红恶鬼颤抖着，开始嘶吼，开始咆哮。像是挽留，像是送别。漫天哀嚎传响，那浓重的暗紫色仿佛一位君王接受了顶礼膜拜，堕入极紫色激荡起来，如漩涡混搅，如怒涛翻腾。与此相映，恶鬼们更加放肆地撕开喉咙，血淌满地，哀嚎极端尖利，将无数早已破碎的命运钟震作残渣，顶灯碎裂，玻璃渣迸射。黑暗无边，成圈的猩红依然不灭，支撑起此处瘆入心底的暗淡。/p

高潮退却，卢西安眼里的红蓝逐渐低沉，于眼底消弭无形。一时无光，一时无响。他的瞳孔复原至黑色，眼白如春草般复生，一点点逼退浓重填充起周围的眼眶。吴光明面对如此不稳定的卢西安，只怕一点点举动也会惊动他，闭眼不语。/p

“为什么我只记得这四个人？我甚至记不起父母的样子和名字。”卢西安以正常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p

吴光明挤出一道眼缝，观察着。/p

“你记不记得自己有超能力？”声如蚊呐。/p

这个问题听似随意，答案却关乎生死。恢复神智的卢西安却一下子冏了起来。/p

“超能力？你以为在写小说啊，还超能力。”满嘴烂话。/p

吴光明皱紧眉头，这个答案已经把他往“死”的方向推了一截，处在了两难的境地——卢西安失去精神力，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对抗茫茫军队。卢西安恢复精神力，自己也同样无法对抗巨量猩红恶鬼。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p

“我告诉你，你有超能力，你能拯救世界。”/p

卢西安一头雾水，更冏了起来。/p

“我？拯救世界？我之前好像...在结婚吧？”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婚礼的前半段，对刚才杀灭上百名士兵，与七辆坦克鏖战的场景毫无印象。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有多危险。吴光明伸出食指，极其认真地瞪大双眼。/p

“你听着，没人跟你开玩笑。你，是意志人。我，也是意志人。耿天浩、欧阳都是意志人，还有那个雪儿，我不认识，但是你记得她，所以她也是意志人。”/p

卢西安看到他这副认真的模样，不敢说话。/p

“还有他们。”吴光明环顾周圈猩红。/p

“都是意志人。”/p

卢西安欲问清什么是意志人，吴光明已经抢先回答。/p

“别问什么是意志人，咱俩能逃出去我再告诉你。”/p

“逃出去？从哪里？”/p

“这里，澳大利亚意志人研究中心。”吴光明以手指地。/p

卢西安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只好扯回开头的问题。/p

“为什么我只记得四个人？”/p

吴光明从破烂的裤兜里掏出一支烟和半支火柴，把此刻被追杀的处境抛之脑后，唰一下点燃——生死看淡而已。/p

“哇，你还有时间抽烟？快说呀。”卢西安皱起眉头责备道，瞬间眉毛又一耷拉。/p

“有酒没？”/p

曾经的酒鬼组合重聚，却是在无底的漆黑里，却是在惊悚的猩红中，却是在军队的追杀下。吴光明并不理会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是回答前一个问题。/p

“由命运钟设定的折叠世界，需要一个主接受人，几个助接受人才可开启。你是主接受人，我、天浩、欧阳，还有那个雪儿，是助接受人。除了这几个人，其余人你都不会记得。自然现象、公司楼房以及其他所有的事物，都是假的，都是被设定好的。折叠世界中的时间流动极其缓慢，是几乎停滞的缓慢，而接受人置身其中不会察觉任何的异样，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p

“是..2018年？”/p

“错！现在是2172年！”/p

“啊？我穿越了还是你穿越了？”/p

吴光明没空搭理他的废话，正想继续叙述。卢西安再次发问。/p

“等下，你..怎么知道这些？”/p

“我...”一时语塞，浓烟呛喉。/p

“说来话长。”/p

“哦，那..接受什么？”/p

吴光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寒，开口道。/p

“接受死亡。”/p

卢西安迅速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死亡。/p

“是精神上的死亡，命运钟的能力是强行扭曲一个人的命运，杀死他的精神，再将其重铸，以达到可控的目的——比如你，他们想杀死你的精神并控制你。”/p

卢西安晕头转向。/p

“现在看来，命运钟无法杀死你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