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歌声已朽（22）(2/2)

下半身麻木到动弹不得，也许神经早就断开。血顺着手指流入地板的每一寸缝隙，手肘与臂在多次撞击与奋力前行中彻底麻木，同样浸在了鲜血里。/p

在走廊尽头，手终于触碰到了冰冷的控制面板，删除信息的警报在上头闪烁，等待着最后一次确认。/p

指纹与虹膜验证依次通过，漫长得好似一个世纪的几秒钟后，档案信息被彻底抹去，重新掩盖住那个多年前黑暗的秘密。/p

安全门被破开的可怖声响传来，它们争先恐后地扑来，携着呼啸的风。黎朔靠着控制台，在明亮灯光中微微仰头，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p

包庇了你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次。他想。但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p

呼吸停滞，世界彻底陷入无光的深渊。/p

浓厚的灰雾闯入了室内，安琪拉轻抚过控制台，又微微歪头，打量着他，碧色眼眸内仍然充满着无恶意的好奇。/p

感染者被鲜血吸引，就要扑过来。可异变发生在了躯体内，黎朔身上的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肉组织生长，心脏有力地跳动，带动新生的血液奔淌，很快大多伤口都被扯合，再看不出一点痕迹。/p

青黑色的筋暴起、扭动，犹如感染的前兆，但转瞬消失。随后他扶着头，慢慢抵着控制台站了起来。/p

“……我的意识就是在那时候恢复的，”黎朔，“我不记得什么白墙医院，所以印象中，我只是稍微闭眼了几秒钟，伤势就奇迹般痊愈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感情上的剥离感很严重，整个车站的死伤我感受不到一点情绪。”/p

夏一南：“那如果‘死亡’就在你面前，你又是怎么逃脱的。”/p

“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它……它逃跑了——我知道用这个词很奇怪，但我确实在它身上感受到了恐惧。它很怕我，那些感染者也是如此。它们徒了指挥室之外，‘死亡’更是直接离开了车站。”/p

黎朔顿了下，接着：“它们的恐惧没有保持很久，伤势也没有继续自愈。我后来与它们的战斗时又受了伤，但没了‘死亡’，这时间已经足够我布置好防御。几时后支援部队来了，后头的故事你也知道了。”/p

夏一南嗯了声，难得不知该些什么，来评价这件事情。/p

不远处有光降下，那是垃圾的投放口。夏一南踩着黎朔的肩膀，心翼翼地观察，确认外头走廊空无一人了，才翻身上去。/p

随即他伸手，把黎朔拉上来。两人一身狼狈，湿漉漉的，在华贵的地毯上留下了脚印。/p

宵禁时间古堡的大灯全部熄灭，只有些照明的灯在走廊上。有了之前的经验，夏一南知道在每个角落，都有眼睛在窥伺着他们。/p

逃跑计划就在后半夜，在这段时间，只要他们能够和尼坤与娜塔莎汇合就校两人无声无息，上了旋转的楼梯。/p

晚风顺着楼梯淌下，一点微光在楼梯尽头轻轻摇摆，就好似有人执着提灯在等候。/p

黑刃在指尖跃跃欲试，随时准备贯穿侍者的脑袋。/p

再迈前两步，夏一南看到那确实是一盏提灯，有着温暖的黄光。/p

希尔德笑得很温和：“先生们，这么晚了还在外头，可是很让我为难的啊。”/p

一只蝙蝠停在他的肩上，生着人面。只是它的眼眸有抹诡异的蔚蓝色光，就像是希尔德正透过它眼，来看这个世界。/p